眉峰如星剑,轮廓似刀斧精心雕刻,分外好看。

青华负手而立,静静看向我。

夜色沉醉,微风吹拂,轻纱幔帐随风肆意撩摆。

他的脸上,既无笑意,也无怒气。

只静静,望着我。

烛火透过斑驳光影,印上他的脸,不断跳跃。

两只手扒在床阚,一只脑袋透出床帘。

窗扇大开,也里凉风直透过轻纱幔帐,往拔步床里灌。

便连眼泪,也是凉的。

狠狠吸了吸鼻涕,一张口,有许多话要说。

话到喉头,千般言,万般语,化作绕指柔。

“你可抱抱我吗?”

寥寥七字,说出口,便连呼吸都窒了。

狠狠掐一把床阚,心里痛骂自己,竟这般没骨气。

可一双眼,带着无限殷切期盼,无数水汽,缠绕在窗边墙角,八尺身长的深渊墨星里。

他许是未料想,我竟说这样的话,眸中色彩斑斓变化,却是怔了。

见他毫无动作,浑身血气自下涌上,立时明白,何谓羞愧二字。

何谓无地自容。

胆怯地缩脑袋,一点一点将自己缩进拔步床。

眼睛却怎么也挪不开,望着微风吹拂,微微摇晃的轻纱幔帐还有幔帐身后,晕在烛火中的人影。

用尽浑身力气,把脑袋埋进膝里。

眼睛酸痛的厉害。

心底还有微微苦涩。

抬头上望,拔步床里玄色幔帐直通天际,黑夜漫漫,望不到头。

这淡客斋,怕是不吉利的。

自打进来,眼泪止都止不住,半点不听使唤。

如今,索抱被拒,一张脸又红又烧。

伸手摸上脸,眼睛也烫得厉害。

只怕是哭肿了。

不好看的。

拉起被角,探进脑袋,一点点将整个人缩进去。

身后突然,灌进一阵冷风。

还未塞进被子里的屁股,格外凉。

梨花香气袭来。

凉薄丝绸贴上后背,冷得我浑身一机灵。

紧跟着,是人身上的热气。

他自身后,紧紧贴上我腰身。

脑袋轻轻伏在我肩上。

心里烟火炸开,斑斓绚丽。

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整个人便受不住重压,重重砸到了床上。

身上那人,往上爬了爬,箍得更紧。

嘴角下意识绽开笑,便觉得,就这样被压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人却是贪心的。

只被压了一刻长,却觉得,身子似要散架。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的。

抽出手搡了搡,背上的人毫无动静。

我大半个人,蒙在被子里,身上像砸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时间连呼吸也不顺畅。

一腔柔情,只剩下无数个蒙在被褥里,带着笑的白眼。

透过被褥,瓮声瓮气道:“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罢。”

“嗯?”

身上的人,不安分的动了动。

一声呢喃,迷离又色气。

“君上有几斤重,自己不晓得?”

这话一出,压在身上的肉山,瞬间弹开,被褥也被一把扯开。

拿着酸痛的自由之手,揉了揉被重压的腰身,大口喘气。

下一瞬,被人扑倒。

一个八尺长的小姑娘,钻进我怀中,倚在我肩上,脑袋埋进我胸口。

大被一拉,悬空而起,稳稳落到我二人身上。

一只手,紧紧箍住我腰身,一条腿斜跨我身上。

另一只手,拉起我的胳膊,放到他腰上,又使力摁了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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