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女,你要记着这东西是保险栓,拉响之后,炸弹要几秒之后才能炸开!”
“这个是枪屁股,你不把这个东西拉出来,子弹是不会飞出去滴!”
“还有这个……”
“老东西,又跟我孙女乱说什么呢啊!你这点本事,留着将来教你孙子时再用,别来烦我家蓝蓝。来,蓝蓝,乖!到爷爷这儿来!”
“老泥鳅,别来抢人!我这是把她往军中一枝花方向培养!”
“去去去!我的孙女将来是要做法官的!你那个什么狗屁军中一枝花,去找你将来的孙女做去!”
“哼!我要有儿子,会跑来抢你的孙女?!”
“那就叫骏红给你招个上门女婿,一下子全都解决了!”
“你这个老泥鳅!”
“你这个老东西!”
“你这个……”“你这个……”
“爷爷……”
“啊?什么事啊,蓝蓝?”
“我不喜欢军中一枝花。”
“诶!对咯!还是做法官有前途,对不对!”
“爷爷,我也不想当法官。”
“诶!好,咱不当法……什么?你不想当法官?是不是你那个不省心的爸爸又给你灌输什么检察官的线路了!”
“没有没有,他知道的,我不喜欢做检察官!”
“那咱们蓝蓝学习这么好,将来想干什么啊?”
“……嗯……我其实是想当个医生。您身体不好,总是这里疼、那里疼的,还总不喜欢去医院看病。如果我当了医生,将来您不舒服了,我就跑家里给您看病,这样多好!”
“……乖!”
“真是个好孩子!”
……
陶青蓝不晓得为什么,会梦到她小学六年级暑假,住在爷爷家的某个平凡的下午。
或许是因为她十分怀念那张院落里的旧石桌,也或许是桌上紫砂壶泡出的一壶好茶。
又或许,她只是单纯的怀念,两个刚从各自职位上解甲归田的大龄“儿童”,每天过着抢孙女、斗嘴的日子。
那时的她,年纪小却懂事的早,只觉得夏日阳光热的灼人,被人抢来抢去的教授各种不该小小年纪学习的内容,着实是件即考量脑力又考量体力的事。
可如今想来,若不是那时就知道了榴弹的用法,今日的她还不知被炸成了何种惨象。
迷离间,她仿若感觉到爷爷那温暖厚实的手掌,正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可透过肌肤感受到的冰冷却忽然将她的意识唤醒——那绝对不是爷爷的手!
她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只像冰冷的机器一般来自于周岩的手。除了这只手外,她所能看见的只有手电筒下周岩那紧紧聚拢的眉头。
“疼!!!”她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尤其是后背、还有肩膀上被刺穿的伤口处,那带着炎症才有的热度,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摇摇欲坠起来。
“对了!爆炸!”她忽然想起了那场“翻江倒海”的爆炸,却并非自己先前引发的那次爆炸。
因为当时她虽被榴弹的气流轰飞,落到了离船十多米远的河中,但河水寒凉的属性一下子便将她唤醒。她想要挣扎出水面,却发现脚底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抓住。
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死神的手眷恋着她的脚腕,一股无法抗拒的拉力直将她的身体向深水里拖拽。陶青蓝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那道束缚。可她越是挣扎,越多的“手”却缠住了她的双腿,齐齐将她拉向了深渊。
她用手护住口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吃了水,活活被呛死。
河水的能见度仅有几米的距离,可这已经足够她看清楚脚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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