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镇定,牵着迪儿,走出大门口,手心里全是汗,他们上来把我拦住,问我去哪里,我说:“我回家啊,你们是谁啊?”领队的人说:“这不是你家么?”我说:“这……当然不是……我……家,我家在对面离这里五里路呢……不信你们跟我回去哦,我亲奶奶正煮早餐等我们回去呢……这是我姑家。”领队的拦住我说:“小小年纪就满嘴谎话,那么没家教?不许走。”我们被挡在石墩旁,我用眼神提示迪儿,迪儿看了我一眼以后,哇哇大哭起来,哭着喊着说要回家吃早餐,我背上的家第也哭起来了,我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土匪,土贼,为什么不给我们走,不给我们回家,坏人,我要叫我亲奶奶收拾你们。”我不停地骂他们,这时候玉尚穿着奶奶的衣服从大门冲出,领队的人说:“快!那女人跑了。”还有一个留下看住我们,紧接着奶奶裹着一张被子出来,因为奶奶太胖了,走不动,没走几步路就被抓过来了,妈妈趁那人去追奶奶的时候跑了出来,飞快地钻进了竹林里。领队的追到了玉尚,把玉尚摁在墙上,玉尚大喊:“唉!痛!痛!你们女人不抓,抓我个大男人干嘛!”领队听出是男人的声音,把他放下,玉尚转过身对领队的说:“怎么,国家法律规定不允许穿我娘的衣服啊?你没穿过你娘的衣服啊?”领队的说:“上当了,我们赶紧回去。”说完急冲冲的折返了。玉尚做了个兰花指的手势指着他们喊到:“慢点,孙子,别摔着了!哈哈哈哈!”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领队在折返回去,妈妈刚好碰到他们,其中有一个是男人,妈妈体力不支,还是被追上了。我们看着妈妈被他们带到池塘边的大榕树下,那里聚集了几十个被抓的女人。

大概一个小时后,所有计生站的人都集合完毕,他们把这群女人带到村口的车上,村口离这里还有一公里远,我们跟在这群人的身后,妈妈走在最后一个,妈妈的后面是一个计生站的人,突然那个计生站的人解放鞋鞋带开了,他蹲下系鞋带,我放迪儿过去,迪儿跑过去,在那个人的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那个人疼得紧皱眉头,但是不敢叫出声,妈妈趁机溜进路边的草丛里,那人转身回去,才发现妈妈不见了,看见妈妈跑了,我也牵着迪儿跑了。

经过这次“大扫荡”之后,村里被抓去结扎的有二十一个,流掉的孩子有六个。村里人对计生站的仇恨更深了。听说隔壁几个村也被“突袭”了,至此以后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养起了狗。

对于唐二嫂,也没有因为做了亏心事内心挣扎过,对于没有任何信仰的唯心主义者,自私自利就是她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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