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终南叹了口气,最难做的就是清官。
清官就算了,还逼着别人和你一起做清官,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偌大个帝都确实容不下他。
秦终南面对葛相一连串的反问,他选择了沉默,只是喝酒。
不想谈这官场里头的事。
清官也罢,昏君也好,有欲就不可能两头平。
葛相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紧紧摇一摇羽扇,终于恢复那朴素的仪态。
但不可否认,这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他肯为陶家效力否。
秦终南笑着说道:“既然开门见山了,那我也坦白我的身份,我是云州雪龙世子秦终南。”
停顿了一会,看他有何反应。
让世子失望的,他依旧是慢慢摇着羽扇,并不在意这世子殿下的身份。
“想必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葛先生也懂。”
“你是想让我为乱臣贼子效力吗?”葛相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秦终南。
若是羽扇换刀剑,搞不好要动起手来。
“那我倒想听听,何为乱臣贼子?”秦终南说着把剑放在了桌子上。
葛相依旧摇着羽扇,双眼古井不波。
“祸乱朝纲者,以下犯上者,不忠不义者,见君不跪者,佣兵自大者,不朝拜者皆为乱臣贼子。”
秦终南轻蔑一笑,“那我又想问何为忠义?”
“如汉时张良,如明时刘伯温,如宋时武圣,如今时丞相。”
“张不韦何德何能,能与历史风云人物比肩?”秦终南问道。
“广开黄门,举荐天下寒门士子,在张丞相的领导下,拉开百家争鸣的局面,文学一派个个得以一展才华,北上人才如过江之鲫。”
看来这家伙,也是那张丞相的粉丝啊。
只是。
“那先生自认才华如何?”
葛相羽扇一指“三斗。”
“那三斗之才何苦沦为一介村夫?要来走这终南捷径。”
明显说在了葛相的痛处,撇过头去,不看他。
秦终南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挂墙上的字画。
看这房间里挂了不少,全是“仁义道德”。
仁义道德挂墙上,也有资格说别人,甚至枉谈古今名士。
“那些被你骂过的,若是做了官,顶多祸害十里,你若为官,祸害的恐怕是天下。”
“你,你……”
葛相指着秦终南的手颤抖,脸色通红。
“你是个人才,若你能放下仁义道德,可为我所用,或者为我所杀。”
秦终南一边说着,一边把墙上的字画全扯了下来,扔在了火堆里,看这样子,不止是要烧了这些字画,还要烧了这间小木屋啊。
秦终南也改变了主意,葛相懂风水,此等人才少见,正好要安排六千甲士在这深山里头,有他诚心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木屋烧了起来,秦终南在前,红帐在后,葛相夹在中间。
除了他那支羽扇,他什么都没带。
“早去早回。”秦终南对红帐说道。
“是。”
“葛先生请。”
秦终南看着他们离去,打马上了山。
一只蓝色的鸟先他们一步到了秦湘芗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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