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我,将头偏向别处:“兵器若敢伤自己主人,必得......投入铁水,融掉再铸。”
我整个人立在那儿,眉毛往上全是麻的,像过了电流一般。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我和你爷爷说了姬瞳......不是的,姬瞳他,他只是......”
“将衣服还给你,是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她,她......没你那么蠢。”
四枫院景蓝出来打圆场:“晏兄,错已铸成了,你别骂她了......”
“滚!...再...别让我看见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四枫院景蓝从海晏家拉出来的,我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面只是回想着那句“兵器若敢伤自己主人,必得投入铁水,融掉再铸...投入铁水...铁水......”
“月华夜!你傻啦?!”
四枫院景蓝和我走在街上冲我吼着。
“不会的啊,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怎么会,怎么会呢!姬瞳如果投进了铁水,他,他会不会疼啊!他是一把剑对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殿下,你可千万别对我哭,我可是受不起。”正说着,景蓝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给我,头却偏向别处:“赶紧擦擦,我可不想安慰你。”
我擦了擦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抬头看静安的时候她一脸的嫌弃。
“得,算我倒霉。走吧,我请你吃点儿东西吧。”
我整个人懵懵的,被他带着走,不知走了多久,走过一道又一道门,来到一个热热闹闹的街道上。
“我记得咱们还在四枫院家修习上课的时候,最愿意偷溜出来到这家酒楼吃肉喝酒,你还记得吗,你最爱吃茄子溜肉段,良鹭爱吃肘子,海青璃...哦不,是海晏良鹤,他从不点菜,只是跟在他主子后面,听我们胡诌扯皮,看我们嬉笑怒骂。”
“别跟我提他,我也不是你们什么公主,你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行,你都不知道,你谁都不是,你只是你自己。赏个脸吧,大小姐,给个机会,让我请你吃一顿。”
酒楼很雅致,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或者弹唱小曲儿的妓女。很旧的感觉,但是又不脏。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会有招牌好菜的地方。
“老板,来两坛贵妃醉!”
“得嘞,景公子,您二位楼上请。”
“四枫院景...景什么来着?景泰蓝?!我不会喝酒啊,你别要那么多。”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还有些小生气:“月华夜,谁说你不是她都不行,你这德行八九百年都改不了,只有你会无聊到给我改名字,叫我景泰蓝!”
两杯酒下肚,我的头晕晕的,菜也顾不上吃,举着酒杯便哭了起来。
“你说我造的什么孽啊!摊上海晏良鹤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偏偏还办做了错事儿,得罪了他。我跟你讲,要不是我说漏了嘴,害了姬瞳,我今天绝对不放过他。他娘的,他居然骂我蠢,还敢叫我滚!可是,姬瞳,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啊。”
景蓝将酒杯重重的摔到桌子上:“行啦!嚎两场啦!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了!你以前可不这样,喝完酒撒酒疯,满楼蹿,比谁都欢实。”
“放屁!我说几遍啦,我不是月华夜!你是聋啊还是傻啊。听不懂吗?!”
景蓝压了好大一口,才又和我说话:“有些东西,不是投胎转世之后就能磨灭的。更何况,像咱们这样的,不是看相貌来分辨人的。每个魔灵界的人都有自己的灵力,有专属于自己的灵力压强,就和指纹一样。你只是灵魂被扯了出来,按到了别人的身子里,灵压不会有错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真的,这里是...是你的家。”
“我家?我父母呢?我亲戚呢?我朋友呢?别和我说什么灵力,我听不懂,我也不想懂。打我从记事而起,我就活在别的世界。等我这么大了,你告诉我,‘你不是那个世界的’。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我是谁啊?我到底应该是谁啊!我没疯就不错了,你还要求我接受?怎么可能!”
我举起杯,饮了一大口:“这酒,是荔枝味儿的?所以叫贵妃醉?”
“这酒原是叫三月红。你还在这儿的时候就有了。因为酿这酒的荔枝是在三月下旬成熟摘果的。后来唐代杨贵妃的典故我们这里也盛行过,就改叫贵妃醉了。你少喝两杯,这酒后劲儿可大,你现在是人身,我怕你...哎哎哎,你当我说话耳边风啊!”
“景泰蓝,我要是不省人事了,你会送我回去的吧。”
“难说。”
我知道,他敢说这样的话,就一定是会送我回去的。
我从不喝酒,刚不会放纵自己喝醉,这样买醉消愁的人在我看来就好像一个懦夫,一个弱者。有什么事情不能靠自己努力去解决而要靠酒精来麻醉。我今天才体会得到,真遇着了无路可走的境地,无法可解的事情,心痛的要死,如鲠在喉的时候,喝酒......才真的能让人好受点儿。
好受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
我在不省人事之前,依稀听见四枫院景蓝看着我叹气:“你是李令月,他就是武悠暨,你是唐蕙仙,他就是赵仕程。他连整颗心都掏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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