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摩托发动机单调的声音格外明显,回荡在城郊的高速路上。伴随时间的拖移,人烟越发稀少的样子。终于来到一片小坡之下,树木草丛略有茂密了些和记忆中有几分差异,但不妨碍我认出就是这里。

弃了摩托,扛着铲子,由一条羊肠小道慢慢上坡,走入林子深处。不知是不是因为乡间夜里水汽重,行进间视线变的模糊,前方越发看不真切。大有雾气团聚,迷失方向的感觉。我知道回城里以后的当务之急是要去搞个罗盘,学风水搞相术没个罗盘不专业,就是偶然间遇到现在这种感觉还能指方向,百利无一害啊。

走了十来分钟,根据儿时的记忆,应该快穿过林子了,乱葬岗也就是紧挨着不远。也就是这么想了想,眼前瞬间就开阔了,月光星空也变得清晰。再回头看看,雾气就在身后的树林间凝结,不再往前蔓延。

没有雾气的干扰,月光很是明亮,映衬下,乱葬岗的一切尽收眼底。有碑的,无碑的,碑塌的一个个坟包毫无章法的,混乱不堪的散落整个坡上。夹杂纸钱,荒草,碎石更是显的荒凉,还透着股阴气,让我背心隐隐发凉。

从哪个开始呢?老实说对于尸体,我是没有什么经验,地书上也没说明确什么样的坟出尸体,又什么样的尸体产凶气。第一次难免慌乱,焦急间我也忘了要算一算,卜一卦求上仙指引。就这么傻站在中央挠着后脑勺。

一阵阴风吹来,距离我三五步的地方,有白影掠过。余光瞥到,惊的我一声冷汗。仔细一看,像支旗,旗杆都断了,不堪重负的旗面搭拉下来。是招魂幡,不知是不是下葬时候插的。疏于照顾,如今破败成这样。既来之则安之,让我看见了,就从这个开始吧,这也是缘分。

四面狼藉,我不敢将盐水浸过的麻绳随便放到地上,恐染了脏东西。只好绕成圈,斜挎在肩头,撩起铲子就挖了起来。谁知是多少年没有动过的土了,这几天也干燥没下过雨,这土结实的紧,每一撬下去跟凿石头开山一样。挖了没几下,我全身上下都被汗浸湿了,手掌还磨出一排水泡。没想过掘个坟那么艰难,现在才觉得那些盗墓挖洞是门手艺。

就这么一铲子一铲子的往下,挖不下去的地方,我就整个人跳上铁锹,使劲往下蹬。又是一下使尽全力的一蹬,手里铁锹的触感突然变了,底下还发出空洞的闷音。挖到棺材盖了,我很是兴喜,赶紧把铲子竖起来,前后掏掏,把坑扩大,挖成一副棺木大小。最后工具都不好使了,我整个人就跳进坑里,用手刨。

擦掉碎石烂泥,终于完整的棺盖出现在我眼前,厚重的漆面,鲜红如血。红色棺材多是藏的女人,还是横死,不善终的那种。这次运气还不错,十有八九是能采到凶气的,不枉我那么难挖也把你起出来了。

我站到棺木与坑道的侧面夹缝里,对着尸体头面的方向,隔着盖板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无心冒犯,为了救人,有怪莫怪啊!”于是伸出手去,战战兢兢得寻找棺木缝隙,指节发力,要往上掀。

啊~啊~啊的喘着气,无奈棺盖纹丝不动。

很是纳闷,怎么回事?松开手,上下左右前后的研究这口红棺。“呀,真蠢!”我真被自己给蠢哭了。明知这是口凶棺,虽是乱葬,但那时候的人可比我们讲究,合棺时候四周就被定了九个七寸七长的四方钉。这样我怎么可能起的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