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之处的确是繁晋城中的粮仓,当孙荣他们赶到之时已经晚了,整个仓库都已焚烧殆尽。看着那化为一片焦土的废墟,孙荣双眉紧锁。桑干城中存粮本已不多,况且此次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只让部众每人携带了三日干粮,现在已经快吃完了。若此刻再从桑干运粮,不仅路上耗费过半,更致命的是速度太慢,只怕届时自己的大军没死于同于承烈的对阵之中,倒先因缺粮而饿死了。

“可恶的叛军!竟来这么一招!”孙荣恨得咬牙切齿。

姜如松看出孙荣心思:“将军,与其困守孤城,不若放弃放弃繁晋,咱们退回桑干,静待孙威与孙贺的粮草。”

孙荣挥手打断他:“让我再想想,若此刻让出繁晋,将对我们极为不利!”

姜如松:“除非将军能凭空变出我军所需粮草,不然我们拿什么与于承烈对抗?”

孙荣再一次陷入沉思。

就在二人相对无言、苦思冥想之际,孙朝宗自城外快马而来,看他那马不停蹄的样子,便知有紧急军务要向孙荣禀报。远远看见孙荣人影,孙朝宗便迫不及待道:“将军,不好了,斥候回报,司马怀忠正领兵七万从恒州直扑桑干,预计不日即可抵达。”

孙荣大惊:“什么?司马怀忠的鹿鸣军不是正在燕州吗?何时来的恒州?”

孙朝宗:“昨日征北大将军长乐王殿下的使者来到桑干,说叛军已与蠕蠕联手,现在整个燕州已见不到一个叛军,全是蠕蠕!”

孙荣:“于承烈大概何时会到繁晋?”

孙朝宗:“照目前速度看,应在后天。”

孙荣恍然大悟:“我等中了于贼奸计了,他以繁晋城为诱饵,引我分兵,同时又派出一支我们忽视的军队于后夹击我军。此刻眼看繁晋城守不住,他们便火烧粮仓,不给我们留下一粒粮食,又陷我们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窘境。”

姜如松也焦急起来:“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撤回桑干吧!司马怀忠也是沙场老将,兵力又多过孙万年太多,若连桑干也丢了,到时我军前后受敌,又无粮草,便只能任人屠戮了。”

孙荣摇头:“不对,我们若此刻后退,正好被于承烈从后追击,前狼后虎,必败无疑!”

姜如松:“那将军的意思是?”

孙荣:“出城迎敌,于高处安营,击退于承烈。司马怀忠虽然能征善战,孙万年也不是纸上谈兵之徒,孙威孙贺援军又在路上,守住桑干应该问题不大。等我们干掉于承烈再回师与他们合击司马怀忠,这才是万胜之策。”

姜如松:“将军难道忘了,我军现在没有粮食,靠什么击退于承烈?”

孙荣:“此役叛军投入了所有兵力,几个匪首也俱亲自领兵,这是欲与我们做最后一搏。胜了,我们就是平乱的最大功臣,从此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败了,我们便是死路一条,以前拼来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所以我们决不能输!”

姜如松:“确是如此,可决心无法当饭吃,将士们若填不饱肚子,是不可能取胜的。”

孙荣目露凶光:“粮仓里没有粮食,百姓家里也没有吗?。”

姜如松闻言霎时惊得面无人色:“抢百姓的粮……把他们逼急了,万一他们趁我们与于承烈对峙时于城中造反……”

孙荣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看得姜如松不寒而栗:“屠了不就完了?屠城一事便交与你了,动作需快,还不知道于承烈究竟什么时候到呢!本将军先带一万人去城外择地立营,你明日一早留一万人守城,带着剩下部众与粮草与本将军会合。”

姜如松嘴唇抽动着:“末将……末将……”

孙荣训斥道:“乱世无常,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自己。孙朝宗,传我军令,待本将军离城后立即封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城!”

孙朝宗毫不犹豫:“是!”纵马而去。

孙荣:“姜如松,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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