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右侧的刘弘一部,随着越王许生及其护卫的高呼,越军的骚动的渐渐平息,却陷入了尴尬的局势之中。
骑兵冲锋虽有雷霆之势,若在城外原野,只需一二个来回,这些无甚纪律可言的賊卒定然四散奔逃;然此处狭窄,左右皆有屋舍,以其密集程度而言,自己若率兵冲锋,效果恐怕甚是寥寥,而一旦让贼首许生稳住阵脚,恐怕……
“彦昌,将人头扔出去!”
“叔父,这是为何?”
刘弘此时已无闲心去纠正刘威的口误,直言道:“弯弓执矢,射那高呼之辈。”
刘威眼睛一亮,将马槊用劲向前一甩,送焦达的人头上了天,接着又把马槊抛给了刘弘,这才从背后取出长弓,双腿加紧马腹,搭箭瞄准,拉若满月,才放弦送矢。
“嗖!”
“嗖!”
“嗖!”
这三箭下去,越军之中,顿然为之一静,接着便是喧哗又起,挤攘重现,至于那高呼之声,亦是偃旗息鼓,不复闻耳。
刘弘将马槊抛还给刘威,表面不动神色,心中却暗自惊奇,因为刘威所持之弓并不是普通的一石弓,乃是其央求他为其专门打造的,足足要一石八斗的臂力方能拉圆,可是自家这侄儿,连发三矢,皆成满月,最重要的是,其竟然神色如常,未有丝毫疲劳之相。
在心中暗暗为刘威打上了“勇武”的标签后,刘弘握紧手中的马槊,目视前方,因为此时他们距越军只在数丈之遥了。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高速运动所附带的力量,越军前阵的士卒或被骏马撞得骨碎身折,或被一柄柄明亮的马槊戳了个透心凉,之后随着胯下骏马速度的下降,以及密集的越军士卒的缘故,刘弘他们便抛槊用剑(刀),杀得这些已乱了阵脚的越军士卒抱头鼠窜。
就在此时,贾威、刘佑二人亦率兵来源,随着生力军的加入,刘弘等人更是声势大振,勇气备生;而越军士卒经这几番打击,多是魂飞魄散,胆气丧尽。
其中,有机灵未被吓懵住的,连忙将手中兵器一扔,跪地乞降,其余越军士卒见此,则纷纷效仿。只是一会,那原本耸动的人头便矮下去一小截,汉军此时也顺势喊起“投降不杀”的口号。
至此,大局已定,刘弘他们一边收拢降卒,一边对散落于城中各处的余贼进行追捕剿杀,直至日落黄昏才大体完结。
郡守府邸堂室之中,刘弘与刘佑二人围绕着席间首坐正在互相推辞。
刘佑一手搀扶着刘弘的臂膀,一手指向首座道:“请尊驾上座。”
刘弘则连连推辞:“不可,不可,君为会稽郡丞,品秩在吾之上,怎可让弘僭坐于首?”
刘佑闻言,做了一揖道:“公与吾有救命之大恩,请公上座,莫再推辞。”
贾威此时也出言劝道:“既然郡丞已如此说了,明公还是上座吧。”
“唉——这。”刘弘一叹,双手抱拳做了个揖,“那弘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依次落座之后,刘弘看向刘佑,开口道:“刘郡丞……”
“刘公。”刘弘开口打断了刘弘的话,然后道:“勿要如此生分,公唤我表字‘佐助’就好。”
“佐助?”刘弘先是一愣,接着赞叹道:“王佐之才,助以帝业,君当真好志向。”
刘佑则一脸惭愧:“刘公过誉,少年张狂之作,如今细细思来,真是愧煞难言。”
刘弘笑道:“以六百残兵,坚守郡府,死战不降,英骁果敢,忠义皆备,‘佐助’一字,名配其实,有何愧焉?”
刘佑苦笑一声:“公谬赞了,至于坚守一事——佑乃汉室宗亲,焉能行那弃土从贼,蒙羞祖宗之事耳。”
说到此句,刘佑面部似泛起些与有荣焉的光芒,显然这个身份是让他颇为自豪的。
“哈!”然而刘佑话音刚落,贾威却突然出了一声,其音惊骇。
这一声使刘佑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但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悦,礼貌地问道:“不知将军为何长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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