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的脸颊泛起一抹笑容,显得苍白无力。扶着王信的手,便站起身来,“哥哥,你找到明悟大师了吗?”

王信点点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告诉少女,大师的话。

少女扬起嘴角,迎着风笑得开怀,“萱儿相信哥哥,也相信明悟大师。咱们回去吧。”

说不出的心疼,苦涩,茫然,混沌,弥漫开来,从嘴角开始,一路蔓延到心底,为少女的懂事,也为自己的无用。

张开嘴,低声应道,“好,我们回家。”相视一笑,往山下而去。

少女轻轻地拂了拂衣袖,摸到那玉牌的一角,不禁抿唇,轻咬贝齿,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眸光坚定。

她不要哥哥为她日夜操劳,即便是骗子,她也信了。只要能让哥哥不因为她而碌碌无为,她就算死也甘心。

父亲走得早,她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母亲抑郁而终的时候,她只有五岁,母亲的音容笑貌,她都快忘了。

她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小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的样子很好看。

哥哥从母亲的房门里走出来以后,搂着她的肩膀说,“萱儿,以后只剩下我们俩了,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懵懵懂懂间,感觉心好像空了一块,那是属于母亲的温柔。

但她没哭,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才半个头的哥哥,点了点头回答道,“嗯。”

那天以后,所有的生活都变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东西也变少了。后来,哥哥总是出去,不见踪影,到很晚很晚才回来。

她醒来的时候,总能看见桌上摆放着的冒着热气的粥。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感觉像是换了一个躯体在生活,恍若隔世,甚至觉得那个蹲在地上扎着小辫数着蚂蚁的小小女孩,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空荡荡的院落中的另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突然,心很痛。

痛到无法呼吸,连翻身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半梦半醒间,看到哥哥着急得大声呼喊她的名字的样子,倏然觉得,她很幸运,因为她还有哥哥。

天天月月年年地吃药,连蜜饯都无法消除的苦涩,时刻萦绕在嘴边,到了最后,甚至连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她病了。

哥哥心疼她的病,找了很多的大夫,走了很多的地方。

他们有去过东边的大野森林,看晨昏鸟的日常起居;他们有去过西塞山的飞渊断崖,看云雾缠绕着夕阳的模样;他们有去过胡耀国的冰川雪原,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人间奇景……

她跟哥哥说,“萱儿一点也不痛。萱儿喜欢跟哥哥一起,看这名山大川,赏这世间百态。”

哥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打趣道,“你以为我们是来游玩的吗?你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她诧异地问道,“咦?什么任务,我怎么不知道?”

哥哥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你的任务呀,就是早日治好这病。然后用健健康康的身子跟哥哥一起去更多的地方,看更美的风景。懂了吗?”

她点了点头,眼睛里却满是酸涩,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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