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王信带到。”

“你下去吧。”

“是。”

窗前玉立二男子。一身形健硕挺拔有力,一满身贵气器宇轩昂;一温润如玉仪态大方,一眸色冰冷剑眉星目。前者一身素衣长衫,却气质出众,乃王信;后者单是静坐在那儿,便寒气凛然,乃三皇子殿下。

明明是初次相见,二人却非常默契地未曾行礼招呼,连半句寒暄也无。

陌轻寒偏头示意,坐。

王信点头,踱了几步,一掀袍角,落了座。

“三皇子殿下,久仰大名。”王信自来熟地倒了杯茶递给陌轻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陌轻寒右手执杯,浅酌了一口,才悠然自若道,“令堂王大人,当年可是还管教过本殿的呢。”

王信微微诧异了一秒,继而笑道,“可惜了,家父已经去世多年,看不到三皇子殿下如今这翩翩君子之气度了。相信家父在九泉之下,定是深感荣幸的。”

陌轻寒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晦暗,似是在惋惜,又似是在回忆。

“令堂是否为本殿如今的模样感到荣幸,本殿不知。但,本殿知晓,令堂定是不满意王公子如今的境遇的。”

没有多说,话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他今年已经二十又二,未曾考取功名,也未曾入朝为官,更遑论上阵杀敌为国捐躯。

虽说,钱财方面所获丰盈。但是,士农工商,士农工商,这“商”恰是最末端最不入流的。

父亲在世时,他虽年幼,却已有了自己的思考。

记忆中的父亲不苟言笑,总是捧着一卷书,坐在院落中的老槐树下,给当时还年幼的他和妹妹大谈朝野纷争,俯瞰世间风云。

很多话,他都无法理解,甚至不曾听懂。但是他知道,父亲是心中有整个凰宇国的,是为凰宇国这数万子民掏心掏肺念着的。

自己现在如此胸无远志的样子,父亲该会很失望吧。

王信心中一痛,眉头微皱,涌上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父亲还在时,最忧心的便是水患和瘟疫。只是早已回归故里,无权干预。

他该是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了吧。

陌轻寒突然很羡慕眼前的男子,他在愧疚,愧疚自己没能成为父亲所期望的模样,即使他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

可是自己呢,明明有父亲,却从未感受过这种温情,没有体会过被父亲要求的感觉。

那个坐在龙椅上,睥睨凰宇国众生的男子,从没有低下头关心过他。

有时候他在想,人生就如镜花水月,走一场就是体验一场,没有再来的机会。

那他为什么不体验些美好的东西呢?

人心,终究是难懂的东西,他想触碰的是小九那样的直率,而不是母妃的懦弱。

王信哑了声,“让三皇子殿下见笑了。家父确实对我抱了很大的期望,只是……”

陌轻寒突然不想为难这个男子,他比自己幸运,也比自己悲剧。他有要保护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原本想好的言语交锋,没有了展开的理由和初衷。

“我愿帮你,帮你完成你父亲的心愿,助你变成你父亲希望的那样。你,可愿意?”

陌轻寒斟酌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他知道,这样会很冒昧,但是,他希望王信能去争取一把。

同时,他的直觉告诉他,王信未来的成就不会低,若是现在错失了这个机会把他归为自己人,将来,他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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