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一向不擅长何人告别。

因此最爱不告而别。

珍珠的家,在距离京城一百六十多里的丰山沟镇附近的孙庄村里,姚冠命人赶来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行驶在路上,得跑三四个时辰才能到。

“后面那辆马车,怎么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陆飞羽撩开车帘看了一眼。

官道上人不算少,三三两两的马车咕噜噜不时经过,几匹马载着骑者哒哒哒跑远。

路旁走着三五成群的人,肩挑扁担或背着框,天气冷,他们眉梢眼角挂上了白霜,口鼻间吐息着霜白的雾,累了时只能停下脚步喘口气休息,抬头艳羡地望着行驶过的马车。

贵族的奢华马车有时候会刻着暖温阵和缓和阵,不但使马车内温暖如春,更能减少在路上的颠簸,坐起来美得不要不要的。

姚冠目光飘忽,不敢往窗户外看,吭吭哧哧道:“嘿,也许人家还是路过呢。这也是京外很重要的官道了,每天走得人不少嘛……”

“但是咱们已经走到了郊外乡下,很偏僻的地方了。”

亲卫驾车转向一条小路,被陆飞羽点名的马车仍然跟了上来,那是一辆涂了桐油的黑色大马车,一路都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拉着那辆马车的黑马也十分高大帅气,赶车的是名身着彩衣的年轻少年,相貌妖艳,笑嘻嘻不时往陆飞羽所在的马车看来。

有时候看见陆飞羽的视线了,他还会伸手打个招呼。

怎么看,都不像只是路上巧遇!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姚冠干笑:“我能瞒着你什么?哈哈哈,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这辆马车坐着很舒服啊?又没有颠簸又很暖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糟糕,谢大哥胆子也太大了,他就让人驶着马车跟在后面,这根本就没遮没掩的,好像生怕陆飞羽没注意到似的。

他顾左右而言他:“因为这辆马车底下刻着阵法,是不是很有用?这可是十年前我离姐帮我刻的呢!现在想要这么一辆刻着阵法的马车,有价无市!”

陆飞羽默不作声,姚冠道:“我知道你是很想问离姐是谁,对不对?”

不,她并不是很想。

然而珍珠满脸好奇,姚冠兴奋于她的捧场,乐津津道:“离姐当初是京城的传说!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亲姐胜似亲姐!”

珍珠小声问:“她现在在哪儿呢?”

“她说闭关修炼去了,可十年都没回来,连个信也没有。”姚冠哼哼,“我觉得十分可能是她回来了,但不和我说,就在一旁耍着我玩,是不是很没良心?”

陆飞羽神情自若,仗着脸皮足够厚,权当说的不是自己。

“不聊这个了,先说后面的马车,他就是在跟在我们——赶紧加速,把他们甩掉。”

她说着撩开车帘,钻了出去,扭头看向后面的另一辆马车。

正在这时,赶车的亲卫却蓦地一声尖叫,马嘶鸣着猛地一蹿,车瞬间不稳了起来!

陆飞羽霍地转身,前方官道路口中,隐约可见站着一道小小的人影,脑袋格外硕大,隐约占了身子三分之一的大小,抬眼幽幽看向马车。

人影很瘦、很矮、很白,眼睛很大、很空、很黑。

只是。

那是一具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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