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冠啧了一声,同情问:“那可是很费钱啊。”
“是呀,家中能卖的全都卖了,爹爹是顶梁柱,奶奶说,谁出事都不能让爹爹出事的。”
珍珠心中酸苦,越说越忍不住哽咽,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哭道:“家中的田要让爹爹来耕种,如果爹爹腿好不了,我们一家人可怎么办?明年吃什么、喝什么……”
陆飞羽眉一蹙。
车外的彩衣少年姬积先叫了起来:“田?你家还有田?为什么不卖了田治病,反而要把你给卖了?一个亲生女儿,难道还不如家里的田重要!”
“当然……”
珍珠下了一跳,抬头仓皇道,“田怎么能卖,那是留给弟弟的呀。奶奶说,爹爹是顶梁柱,弟弟是命根子,要留给弟弟的东西,一分都不能少!而我只是个……”
而她只是个女孩,所以卖了就卖了?!
陆飞羽心里腾地冒火。
姚冠更是大声道:“你家人怎么这样?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更是宝贝!你好在是被卖进了侍郎府,要是卖去哪家折辱婢女的人家呢?万一被折磨伤了、折磨死了?”
珍珠不知所措,慌乱地看着发怒的姚冠,颤声结结巴巴:“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您不要、不要生气……”
陆飞羽拉开帘子,沉声道:“你继续说,他们不是生你的气。”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僻,隐隐可见远处山村低矮的破旧平房,道路狭窄不平,马车颠簸起伏。
越往这贫穷的小村落走去,珍珠身上曾经的灵巧之气越发消散,神情渐渐木讷,她惧怕这周围一切,胆怯地嗫嚅:“奶奶说,伤了就伤了,主人家会给赔偿的……”
正在这时,车外传来一阵小孩的兴奋大叫,珍珠慌忙扭头,不肯再说,道:“姑娘,到我家了!”
彩衣少年姬积把车赶进小道,车速放缓,小孩们追着车子跑,兴奋大叫:“二花姐?二花姐,是你吗?”
“珍珠这个名字,是牙婆子给我改的,”珍珠苦笑,“姑娘,不怕你笑话,我以前是叫孙二花的。”
听见她的声音,车外的小孩越发兴奋:“二花姐,你真从京城里把贵人请来啦?贵人什么样呀,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吗?”
那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大冷天穿着还算厚实,,棉袄打着补丁,沾满泥土污渍也没洗,一个个头发乱糟糟的,小脸上抹着灰尘,也懒得洗。
“铁蛋,你真傻!贵人也是人,他们肯定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那贵人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啊?”
后面的那个小孩卡壳了,犹豫了半晌,恼怒道:“笨蛋,贵人当然不一样,他们吃饭用金碗,喝水用银杯子,住的房子也是用金子盖的!”
“哇!那他们挑水也是用金的扁担吗?哇塞!”
“他们才不用自己挑水!”
“那他们都不喝水吗?”
听着小孩们天真的声音,车里众人忍不住失笑,姚冠笑道:“珍珠,进了村,你就别再叫我王爷,省得让人听去。嗯……叫姚公子就好了!”
车在村外停下,早有小孩跑近村里报信,很快便有成年男女走到村口好奇张望,而一名憔悴的妇人扶着白发的老太太,也快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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