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泊宁想买王通判家大那块地,陈氏一开始只当她问着玩,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忙劝她打消念头。

“她那块地但凡有点用处,也不至于卖了个把月了还没卖掉,两三百亩地才几个钱?当日在座的夫人们哪个买不起?都不想做那冤大头罢了。”

泊宁问:“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价钱应该便宜的很吧?”

“那地我让人去看过的,当真是不毛之地,都是砂石土,藏不住肥,草倒是长得快,种子播下去还没发芽,草已经齐腰深了,十几个长工一齐去锄草,今天锄,明天长。”如果本就是荒地也就算了,根本不存在买和卖这回事,那戏子的姘头是富四代,手中的产业都是先祖们一锄一锄的挖,一担一担的挑,开荒垦地,辛勤耕耘,生地慢慢变成熟地,辛辛苦苦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如今到他守江山的时候,天天混花街柳巷,手上不是败光就是抛荒多年。

这块地就是被抛荒的典型,原本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如今种啥都长草,但就这么一块地还花了八百两银子。泊宁可还清楚记得卢妈妈说水田才二两银子一亩,这地原本就是旱地,如今还荒废了,看来这苟管事精明一世,遇着真爱,便色令智昏了?

陈氏接着嘲道:“八百两银子花出去倒也不是一文不值,如今那山上杂树丛生,长满了栗茧树,当地农户一到秋天就去捡,把栗茧几晒几蒸,磨成粉,用作三冬粮,倒也是算他功德一件。”

“那王夫人如今想多少银子卖了?”

“都荒了这么多年了,再复垦也是费时费力,大家都精着呢,知道她急转手,故意踩痛脚,价格压到五十两的都有,哼!破船还有三斤铁,刘家也没穷到这份上。”虽说刘夫人人缘一向不好,但陈氏对捧高踩低的也是有些鄙夷,顿了顿觉得对女儿说这些不合适,转口道,“巧的是这庄子和她自家庄子搭界,地段倒是还行,如今便半卖半送,把自己上好的水田搭着卖,也好把价钱抬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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