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和夏侯婴将手中的箱子和布匹放到地上后,才上前几步对吕文和吕媪行礼:“晚辈拜见吕伯父,吕伯母。”
吕文亲自扶起两人,才对刘季说道:“你有心了。”
刘季一改往日泼皮无赖的样子,笑的有些腼腆,说道:“不怕伯父笑话,晚辈家境实在比不上吕家,这些聘礼已经是我能筹备到的最好的了!可是伯父放心,今后二小姐跟了我,我定会好好爱护她,给她我所有能给的一切东西!一定会对她好的!”
吕媪看了看刘季带来的聘礼,除了一些普通的布匹和成色一般的金饰之外,只有两只大雁算是比较贵重的了,其余的都是一些米,酒,果物和饵饼之类的了,当即便皱起了眉头。
吕文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和刘季又聊了几句,说道:“你这两个朋友也是泗水郡的人么?”
刘季回道:“樊哙是沛县的人,家里是卖狗肉的。夏侯婴和晚辈一样是泗水郡的人,在泗水郡专门替人赶马车的。”担心吕文嫌弃,刘季又接着说道:“虽说我们兄弟几人都是不起眼的人物,但是我的这些朋友也都是有大抱负的人,品性也都端正老实,还请吕伯父放心。”
吕文见刘季并没有因为两个朋友的出身而觉得不好意思或者编瞎话来搪塞自己,反而直言相告,并且以自己多年来的眼光来看,这两人也非池中之物。如此一来,吕文更是觉得刘季人品可贵,将来定能飞黄腾达!当即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吕文若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也就不会愿意将女儿嫁与你了,聘礼我吕家收到了,你且回去安心等我消息吧。”
刘季欣喜若狂,本来还担心这点儿聘礼过不了关,可现在吕文竟然真的同意了,怎么能不喜出望外?
樊哙和夏侯婴闻言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才忍不住露出笑来。
送走了刘季三人之后,吕媪又细细看了一下这些聘礼,越看脸色越不好,对吕文说道:“难道这就是老爷说的好事儿么?”
吕文点头笑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老爷!这刘季是什么人,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听说过的,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会不知道吗?”吕媪气道:“张家身份气度尊贵,张公想要求娶娥姁你都不同意嫁,怎么现在却要把娥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你不是从小最疼娥姁了么?怎么现在竟是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吕文挑眉:“谁说我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你且看着吧,这个刘季日后可有大作为!”
吕媪撇撇嘴,嘟囔道:“日后怎么样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就他这穷酸的样子,我家娥姁嫁过去指不定要受多少苦呢!”
“俗话说,莫欺少年穷,这些事情你这妇道人家是不会懂的!”吕文看了一眼吕媪,显然不想再和她争辩了。
吕媪想了想,又问道:“这件事,娥姁知道么?”
“我自会同她说的,自古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娥姁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
吕媪心想,就凭娥姁的性子,只怕当场就会否决了,这样一来,只要娥姁坚持不嫁,那老爷也会再好好考虑一下的。
吕文随意瞥了一眼聘礼,说道:“我看还可以嘛,我吕家本来也就不差这一点儿钱!远山,吩咐人收到库房里去,这是二小姐的聘礼,可要放好了。”
秦远山立刻叫了两个下人过来,一起将东西搬去了库房。
我正在房间内看书,就听见清漪在门外禀报:“二小姐,老爷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快请父亲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到父亲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迎上去,将父亲扶到中间的案几之后坐下,墨黛倒了两杯清茶端上来,然后便和清漪一起退了出去。
我见父亲一脸喜色,便好奇的问道:“不知今日是谁来找父亲了,见父亲一脸高兴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儿么?”
吕文笑道:“是好事儿,而且还是关于你的好事。”
“哦?女儿能有什么好事儿?”
“为父帮你议了一门亲事,对方人品不错,虽然现在家中落魄了一些,可是为父和你保证,日后他一定会有大作为,而且成婚后为父也会帮衬着你们,你今后的日子也会和在吕家一样舒适。”
闻言,我倒是有些吃惊,之前也有不少人来求娶过我,可是父亲一律都回绝了,不知为何今日却替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想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主动问道:“不知父亲替我选定的人是谁?我可认识?”
吕文说道:“你在深闺之中,怕是不太清楚。此人名唤刘季,是沛县泗水郡的亭长。”
我略微颔首,说道:“此人女儿也略有所闻。”
吕文点点头,继续说道:“他的风评是不太好,可是你也知道,这人通常都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所传之事十有八九都信不得,为父已经与他打过几次交到,发现此人并不像外间传言那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懒惰之人,为父相信自己的眼光,亦不会拿你的幸福去冒险,你可愿意相信为父?”
我沉思了一下,以我自己亲眼所见,刘季此人的确和外头的传言不甚相符,可是父亲向来识人准确,应当是有了万分的确认,才会替我定下这门亲事。只是我自己有些没想到罢了,才来沛县不过短短月余,竟然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定下了,真是有点儿让我措手不及。
吕文见自己女儿半天不说话,以为她不高兴了,正想再劝说几句,不料女儿却抬头看着自己,认真的说道:“一切听从父亲的就是。”
吕文当即高兴起来,说道:“为父就知道你是一个目光长远的孩子!你放心,你的亲事为父定会替你好好操办,不会比你大姐差的!”
我微笑道:“父亲做主便好。”
吕文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嘱咐了两句,才起身走了出去。
而我静静的坐在软垫之上,才惊觉,就在刚才,我已经是和大姐一样,是准备待嫁的新娘了!
第二日一早,我带着墨黛和清漪才走到正厅,吕释之就迎了上来,看着我说道:“二妹,我绝对不会允许父亲将你讲给刘季那样的人的!”
吕媭也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二姐,父亲一定是被刘季蛊惑了,像刘季那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就做梦去吧,我才不会承认他当我的二姐夫!”
我看着眼前两张义愤填膺的脸,又看了看主位之后沉着脸的父亲和母亲,于是对两人说道:“你们不要胡闹,父亲自有父亲的道理,而且我也是见过那个刘季的,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这门亲事我自己也是同意的。”
闻言,吕文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吕媭却是一脸不可置信:“二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刘季是个混混!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而且据说他家很是贫寒,你若是嫁过去,那可是要吃苦头的啊!”
“就是,二妹,你再好好想想啊!”吕释之也忙着劝说。
我微微皱起眉头来,说道:“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刘季人怎么样,既然是父亲看重的,那他身上就一定有父亲看重的理由,我等小辈怎么能置喙父亲的决定?况且,你们一大清早的就在这里说别人的坏话,这样就是人品高尚,有教养的表现么?”
吕媭委屈的瘪瘪嘴,小声说道:“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打抱不平嘛!”
我看向她,吕媭便不敢再出声了,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去。
“给父亲母亲请安。”我上前揖礼,只见父亲脸色倒是如常,母亲脸上却布满愁云,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父亲的脸色之后闭嘴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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