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纸鸢不过用素纸随意扎的,什么也没有,若想好看,可要自己动手。”
顾眉道:“什么都没有才好看呢,若叫我添几笔上去,整只纸鸢都没法儿看了。”
顾眉诗词歌赋琴棋书,不说精通,样样都是会一点的,偏就那画,是十窍通九窍,因此有这一说。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场子。”常山公主笑道:“我教你一个法子,你也不必画什么,直接将那颜料往上头一泼,说不得能比你认真画的好看些。”
顾眉也不恼,反倒笑嘻嘻的说:“果真如此,我倒要谢过贵主的,等家去后学着泼上一泼,说不得夫子还以为我进益了呢。”
常山公主和李元嘉早已习惯顾眉的说话方式,反倒是旁的小娘子们听着这话,窃窃笑了起来。
顾眉身旁的小娘子笑道:“阿眉这样说,叫我如何自处?该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罢?”
说话的小娘子眉眼疏阔大气,举止爽朗,暗蕴英气,不似寻常娘子扭捏,那是云麾将军之女,叶氏初阳。
身为将军之女,叶初阳不堕将门威名,舞刀弄棒厉害,文墨却不行。若说顾眉对这些只一窍不通,那叶初阳便是十窍都不通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何必比较?”秘书监上官游之孙,人如其名的上官惠仪道:“叶姐姐英姿飒爽,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不必妄自菲薄。”
“那咱们去哪儿放纸鸢啊?”顾眉迫不及待的问道。
几人望向常山公主和李元嘉。
常山公主沉吟道:“去柏梁台吧,那处大的很,放纸鸢也尽够了。”
几位小娘子便跟着常山公主与李元嘉往柏梁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消磨了不少辰光,等到那柏梁台时,纸鸢和笔墨也已被宫人们工工整整的摆在了那临时设置的案几上。
几位小娘子一人挑了一个纸鸢,拿了笔凑在一处儿,头碰头的商量要往自己的纸鸢上添些什么东西。
顾眉想也不想,直接拿了嫩绿柳黄两色,按着常山公主所说,用狼毫蘸了色,往纸鸢上一甩,随即顺着那墨迹随意描补,画就了一幅湖边垂柳。
“果真比我自个儿用心画的好多了。”顾眉扔了笔,端着纸鸢左看右看,笑得十分满足。
“我没诓你吧?你先前说的话,我还记着呢。”常山公主道:“我可不肯平白当人先生的,你可别忘了给我束脩。”
顾眉回道:“贵主金枝玉叶,我一穷二白的,恐拿不出那么多的束脩呢。”
她歪了歪头,又笑道:“不若我家去后也这么‘泼’上一幅画,赠给贵主?”
李元嘉笑看常山公主,揶揄道:“妙极,小姑姑难得做一回夫子,这画儿既是见证,又是束脩,岂不两全?”
常山公主笑拍了李元嘉一下,对顾眉道:“可别来,没得叫我眼睛疼。你若真有心,眼前便有一个机会。”
顾眉严肃道:“是什么?贵主明说了吧,若是我有的,定双手奉上。若是我没有的,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贵主拿来。”
众人皆被顾眉那煞有介事的模样给逗笑了,常山公主笑瞪了她一眼,道:“我又不是阎王,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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