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一大盆素汤饼,一碗新鲜野菜,一碟腌咸菜。
摆上碗筷后,阿瑶站在陈桓身旁给他称汤饼,布菜,做着小妾的本分。在无人注意间,悄悄地对他挤眉弄眼传递暗讯。
陈桓只当她在抽疯,却也是明白了要配合她演这出戏。
忙活完了的王婆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容有些局促的对陈桓道:“还请少爷不要嫌弃乡野饭食,如今东郡遭遇水患,老妇人家里也只能拿出这些来招待各位了。”
陈桓本想出言宽慰几句,但想到刚刚阿瑶在厨房给自己胡驺的人设,便摆出一副纨绔的嘴脸,皱着眉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后,甩开了阿瑶盛饭食的动作,不屑的冷哼一声也不回答。
严虎有些讶异于刚刚洧阳王这般做派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可是着老妇人有和问题?但主子做事不是他一个做下属的能参透的,便收敛好脸上惊讶的表情,不动神色的站在他的身后,观察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阿娘,我回来了!咦?家里可是来了客人?”屋外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成年男子的声音。
饭桌上过于凝重的气氛压得王婆婆有些胆颤,见到今日过了戌时二刻才归家的王大石从院子里走来,不由的松了口气答道。
“大郎你可回来了,是啊,家里来了几位从扬州来的客人。快来一起用些饭食罢。”
“哎,来了。”王大石笑着应过母亲后,便来到饭桌主位上的陈桓面前抱拳施礼道:“鄙人王大石,城中的挑夫头子。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陈桓朝他颔首,并未起身回礼,淡淡道:“扬州玉石商人,佟子奉。”
他贵为皇室中人,自小便没有和同辈人互相行礼的习惯。他这与平时无异的举动,却在不知其身份的别人眼中看来是傲慢又无礼。王大石顿时觉得眼前这人不知哪儿来的优越感,实在可恨至极。明明是一个过路来投宿的客人,却表现得犹如他才是这屋里的主人似的。
“来来来,大家吃饭罢,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王婆婆眼尖的瞧见儿子大有发火抡拳头的迹象,悄悄地朝他使了个眼色,拉住他坚实的手臂落了座。
王大石自然也是意会了母亲的意思,面上依旧挂着笑,似是半点不介意的招呼着众人吃饭。随着他回来母子二人间温馨的互动,这饭桌间有些僵硬的气氛慢慢变得有些奇异的和谐。
看似低眉顺眼的阿瑶也偷偷观察着这王婆婆的儿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级,平淡无奇的长相,眉眼间若有若无的带着点儿煞气,颇有些健壮的身躯,应是个习武之人。这第一眼便给她一种朴实,憨厚,可信的感觉。
王大石的观察力十分敏锐,在没有任何言语介绍间,他在暗中打量了他们一行人后,准确地找到了目前他们中地位最高之人。还是能忍得一时之气,极为看重孝道之人,颇有些能做大事的风范。
用过饭后天色渐晚,众人便回了屋。王婆婆家的不大也不小,有三间能睡人的屋子,便分了一间给阿瑶和陈桓。
偏房内主仆四人皆在房中,阿瑶吩咐严虎立在门口处,仔细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她蹙着秀眉,神色有些严峻的对众人甩出了一个深水炸弹。
“咱们可能来了贼窝,或者说是一支暴民流匪的老巢。”
阿瑶在房间内三人不解,惊愕的表情中,缓缓道出了她心中所想。
这个村子很奇怪!
一路走过这遭受了水患的地界,村庄良田尽数被毁,无家可归的流民们不是北上,就是聚集在一起蜗居于简易的茅草棚内。而这个小村子隐匿在山林中,大概有百来户人家,看这房子也是新建不久的模样。水灾刚过,正常村子里的乡民哪有钱财修建新的房屋?
白日里只有老弱妇孺在村子里,村子里的青壮年全都去城中干活去了,可这城里同样也是受了水灾,正待重新修葺的城内,一时间哪有一二百个职位空缺可供众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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