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阿嬷与阿瑶说起了些闲话,阿瑶做了回耐心的听众,从她絮絮叨叨的话语间得知了她与阿斗的一些过往。
阿嬷本是聊城县中失了主的仆妇,早已决定自梳也无心成家。前几年来到这白马县投靠表亲,便与表姐一家子在城郊的庄子里做些煮粥做饭的杂事。
这阿斗是她春汛前收养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虽无半点血缘关系,但她还是将这个格外懂事又机灵的小毛头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她表姐一家子在水患中不幸殒命,她与阿斗许是八字过硬侥幸活了下来,便也过上了流离失所的生活。城中刚遭过水患,活计愈发不好找,为了能有口饭食她便带着阿斗沿街乞讨。
不想阿斗是个有领导能力的孩子,不过几日便做起了街上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里头的孩子王。还带着一二十个毛头小子们来到他们娘俩的栖身之所,央求她让这群孩子们也留下来。
她素来是个心善的,便也就答应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阿斗带领着年级稍大的孩子们出去乞讨,她在城隍庙中照顾一些年级尚幼的孩子。
半个时辰后,青冥终是从城里请了个大夫过来。
年过半百的大夫蓄着山羊胡,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可谓是医者仁心,他丝毫没有嫌弃城隍庙的这恶劣的环境,反倒是急忙上前来到患者身侧,伸手探起脉来。
只见大夫面色凝重,时不时微微摇头,阿瑶有些心急的问道。
“大夫,不知情况如何?”
“唉.....眼瞳上翻,高热不止,皮肤显有瘀斑。这不是普通的热症,怕是疫症。”
探过脉后大夫又仔细的检查了阿斗的眼睑,舌苔及被衣物遮蔽的皮肤,有些唉声叹气的道:
“从这脉象与面色看来,已是发病超过三日了。不知病源是何物,恐怕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闻言阿瑶心中大骇。是啊,水患过后一般都会伴随着流行性瘟疫。而这古代没有西医,没有抗生素,染上瘟疫后的人死亡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了。
她着急的询问身旁的阿嬷:“阿嬷,最近可有什么动物莫名其妙死在这城隍庙中?”
阿嬷想了想,回答道:“有的,小虎子他们经常在这庙里发现死老鼠。我叫他们一发现死老鼠,便拾起来扔出庙去。”
“是鼠疫.....”
阿瑶心中咯噔一下,小声地嗫喏道。
阿嬷虽不知疫症的可怕,但瞧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万念俱灰。她朝大夫投去了带着最后一希毅目光,可得到的答案却是让她彻底失望。
“这孩子的胳膊我能医好,只是这疫症……老夫真的无能为力。”
老大夫麻利的给阿斗正骨,敷药,用两块平滑的木板固定好之后又有些不忍的对众人道。
“老夫只能几贴药方来为这孩子减少些疼痛,可……据脉象看来,不出十五日,这孩子……”
“多谢大夫。可否再开一些可供消毒的药方给我们预防传染?”
阿瑶难受得声音有些哽咽,果然是……没得救了。
阿瑶身侧的青冥本是不情不愿的表情,可听了老大夫一席话后,不觉间面上带了些悔意,他本意只是教训一下这毛还没长齐就敢觊觎阿瑶的小贼,并没有存心想杀死一个孩子。他手折了又未曾就医,不论大病小痛都会找上像他这种身体虚弱的人。他算是间接害死了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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