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我突然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好像已经被这样催促过,忍不住盯着这个背影看了许久,才慢慢走上马车,顺手施了一个法术,本就是男装,再变做病娇男也还算说得过去。

后面一阵马蹄声追过来,逼停了马车,帘子被粗暴地掀开了,然后几张酣战之后大汗淋漓的通红面孔凑了过来,看见我的穿着,又问了些话,我只说是去往长安投奔亲戚,参加秋试,一只剑柄伸过来,捅了我腹部一下,见我神色自如,这才离开。

果然是追着我来的,幸有不好的预感提前做了准备。

等那一队兵走开了,我刚开口要问,“是……”

“住口!”他急促而又低低吼了一句,就是这语气!因为情急,他没有用腹语,而是用了本来的声音,虽然是受到烧伤的影响而变得低哑可怕,但这个语气……

我没有顾得上去理会又一波来盘问的士兵,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硬生生地压抑自己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

他有样学样地打发了这些兵,回头正撞上我的目光,竟有一丝的瑟缩。

那个称呼在我口中打了个转又咽了下去,“走吧,我们要尽快回长安了。”

突然这么着急抓我回去,莫非是跟阿熏有关,刚才一战,明显又是妖族的他俩占了劣势,然后被这些不知来路的兵士们捡了个便宜,不知阿熏怎么样了。

果然,在下个城镇,就得到了消息,川西一直作乱的妖兵被悉数镇压剿灭,领头的是曾经绑架云安公主、刺杀太后的妖道徐成。驸马一案得以昭雪,即刻释出。越容飞和越如星兄妹,查明和这两件案子无关,但是越家和徐成有姻亲关系,难逃牵扯,从此永不录用,越园也被即刻封闭。

虽有王知媛断发明志,仍然难改圣意。

阿媛,当初将越园托付于你,也是难为你了。

又有消息说皇上竟开始任命心腹宦官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招讨处置使等要职,作为统帅带兵出征。有的大臣劝说李纯要防止宦官权力过大,他却回答说:“吐突承璀只不过是一个家奴,不管给他多大的权力,我要除掉他,还不是如同拔掉一根毛那样轻而易举。”

没有了哥哥和福王这两名大将,他能用的就只剩下了宦官么?果真是开始疑神疑鬼,无人可信。

又因着阿媛的关系,尚书为主的文官们也开始有些抱团自危。

高屋建瓴,却危如累卵。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局势急转直下,本因着削藩积累的赋税和人心,开始在战乱中慢慢消磨。

我看了看眼前的黑袍人,心中念念,你应该是最为心痛的吧,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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