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缩在墙角犹豫惊惧之时,听见外面传来“噗嗤—”一声闷响,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就在不久之前还伴随着匕首插进我胸膛。咬着牙长出一口气,将龙牙捏在手里,走进隔壁房间。
爹爹背对着我盘坐在地上,一条血迹正从脚下蜿蜒开,对面有两个人,一个术士模样,一个却是作宦官打扮。我没有第一时间发难,只因为这两人皆是对着父亲跪拜叩首,听见我走来的声音才抬起头。其中那位术士眼眶中居然有点点莹光,对我喊了声“小姐……”便再也没发声,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我。
我已走到爹爹面前,他手中举着匕首没入心脏,已是无力回天。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居然毫无伤怀之感,只是接过了信,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一段还记得的经书,算是为父亲超度。
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两人居然还保持跪直的状态,我连忙起身去扶,自己一个小辈万万受不起,谁知那位术士向我做了一揖,示意我先读信。我挪了位置,也和他们并排跪下,向父亲那边磕了三个头,这才跪坐好,打开信,细细读着。
“星儿,容飞,见字如晤。
若爹爹说,如今这局面早有迹可寻,甚至在百年前就已经注定了,你们又可会怪我?爹爹已经尽力了。早在百年前,便是越家的先人将皇宫中仅存的螣蛇带去了南海,和当时的圣女一起。此后,越家和妖族,和血巫族便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甚至知道天机阁、大归寺和血巫族的关系,暗中寻找失散血巫族的事情也一直进行之中。所以皇族对越家一直是恩威并施不敢放手。从你们出生之后,我也一直矛盾着,可是你们的母亲对我说过一句话,尽吾志也,无悔矣。她得知了自己的命运,欣然接受,可笑我枉读诗书这么多年,还是参不透生死,竟还不如她。当初在南海诈死,投身天机阁,安排阿媛和如晟在你们身边,也就为这时候,如今虽有变故,但大体走向还是依照当初的鉴文,牺牲了这么多人,该由我来做最后的结束了。星儿,请你一定坚持到最后最后,血巫族的存在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父,遗字。”
心头一阵慌乱,父亲的手已经变得冰冷僵硬,血迹也逐渐凝固,手中的信被我抓得皱成一团。那位术士站起身,念动了咒语,我瞪着他,直到他无奈地停下来,向我解释:“在下柳泌,乃是天机阁掌印,小姐请见谅,我们受了遗命,将老将军的鲜血和灵力转给你,另外,……还需要取下将军首级,交给这位吐突承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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