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军训时,我跟牟青一人捧一牙西瓜,坐在阳台上,看楼下的新生军训。

林瑞说:“你俩可真无聊,都在那坐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们瞧出什么花儿来呀!”

牟青说:“你不懂,别人的痛苦,是我的快乐。”

我咬了一口西瓜,问牟青:“哦,对了,你那专辑卖的怎么样啊?”

牟青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我一开始还嫌弃不是千夏的呢,可谁知道呢,子珩的居然也这么好卖啊...”

我又问:“一张赚多少钱?”

牟青更高兴了:“100。”

我说:“那我要抽百分之六十。”

“为什么?”

“因为”,我转过头来龇牙咧嘴的冲她笑:“别人的痛苦,是我的快乐。”

艺文从门里探出头来,用晾衣架敲敲我的凳子:“去开门,外面有人找。”

“谁啊?”

我叼着西瓜去打开了门,一看,居然是南珂。

“你怎么来了呀?”

她探了探头,朝里面望了望。

“这就是你们宿舍啊,条件不错哎,居然是四人间...”

我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来了呀?”

她反问道:“今天是星期六,你们不放假吗?”

“放假呀。”

“太好了!”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去接机吧...”

“接机?”我挠了挠头发:“接什么机?”

“你忘了吗?topic这段时间一直在全国各地开粉丝见面会,都去了好久了,今天他们会回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拉着我直往外拽:“走吧走吧。”

我扒着门框不肯松手:“能不能先让我洗个脸,刷个牙,顺便再换一身衣服?”

她狐疑的望着我:“你们宿舍可真豪放,吃西瓜都不先刷牙的?”

嗯...

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牟青在后边吼:“妹子你千万别这么想,我跟她可不是一路人,我一大早就喝了两大杯水,漱的比刷牙还干净...”

艺文斜着眼瞅了瞅阳台上的牟青,那神情,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我收拾好自己后,就跟着南珂一道,糊里糊涂的上了一辆车。

车都开了半小时了,我才想起来看看窗外。

周围没有机场,没有高铁站,没有汽车站,也没有火车站,反倒是最南边的南山在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去TZY的路,也不是去机场的路。

这是,去南山的路...

我转头问南珂:“你带我去南山干什么呀?”

她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10月,10月份啊...”

“对啊,10月。”她说:“你不知道吗?9-10月,是南山最佳的游玩时间。”

这话说的...理论上确实挑不出毛病。

不过...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南山是小情侣一起来的地方,我跟你一块来干什么呀?”

我意味深长的望向她...

我想,我的眼神应该已经明确传达出了我想表达的意思:莫不是,你暗恋我?

“不不不!”南珂吓得连连摆手:“我是要去挂爱情锁...”

她想了想,又强调道:“是去挂和千夏的...”

南珂说了一半,突然不吭声了,她望向窗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耳朵上微微染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我笑了笑,没吭声。

言语间,南山已经到了,我们下了车,伴着空气中浓郁的挂花香,一步一步,沿着南江朝前走去。

秋意渐浓,天空高远而湛蓝,日光细细的洒在南江上,衬的江面波光粼粼,却也平静如镜,间或有清风拂过,泛起一圈涟漪。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五十。

此时,晨练的人早已归家,上班的人早已出门,而安排在饭后的散步却又显得太早,所以路面宽广,却鲜有行人。

我与南珂一路直行,畅通无阻,只与一对遛着棕色卷毛泰迪的老人擦肩而过。

越走近南江塔,南江边上的栏杆越显得花哨起来。栏杆上,铁索上挂满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爱情锁。

在江城,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在南江边挂上锁头,扔掉锁匙,便能锁住一世的地老天荒。

正对着南山塔的那一节栏杆处,颜色形状各异的锁一个接一个的连在一起,几乎要拖到了地上。

走着走着,南珂突然停住了,她停在那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淡蓝的锁,打开后,郑重的扣在了上面。

然后抽出钥匙,后退两步,助跑,手臂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抛物线,只听“扑通”一声,钥匙便淹没在了江心。

淡蓝色的锁身上刻着一行小字“南珂&千夏forever”,锁在别人的锁上,淹没在一堆爱情锁中,没有什么不同,却又显得那样不同。

别人的都是用记号笔写着的,只有她是刻上的,刻得很深。

南珂伸手在包里掏了掏:“我还有一个粉色的,你要不要?”

我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纽扣,摇了摇头。

我想,有这个就够了,不能再奢求更多了,那样,就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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