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里的姑娘们,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吃这口饭,就得守这个规矩。
斐思雨却是个例外,倒不是说她不守规矩。斐姑娘也是夜夜开舫门,挂铭牌,招入舫之士。只是无人敢接她的牌子,也无人敢取她的牌子。
堂堂平顺王赵烨,为这么个女子首次顶撞父皇,为这个女子纳王妃而不入院,又为这个女子被天子一怒之下禁足一个月,仍旧不知悔改,这等让平顺王入魔,已然成为其禁胬的女子,旁人哪个敢染指?平顺王敢因为她顶撞天子,就敢为了她和你拼命。
斐思雨因为赵烨的身份,倒是成了十八舫收入最少的舫主,当然,以平顺王的地位,随便松松金银财宝,不在话下。
赵烨看着明明柔弱,却极为懂事的女子,心里不仅感动,也更欣喜三分。
若以情之一字来喻赵烨,却不知是“痴情”好,还是“薄情”恰当。为这么个青楼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到了极致。而却又在新婚之夜,抛下刚迎进门的王妃,毅然来到流晶河之上,让那个素有才女之称的王妃还未进门就成为笑话,入门之后更是冷落凄凉无比,知情者私底下谩骂这个不知珍惜的平顺王,但也有好事者指责若女子贤良淑德,丈夫又怎会夜夜笙歌。言下之意就是在讽刺王妃不贤不良、无淑无德。那个与世无争的女子,从嫁入王府前名声鹊起,到入府成为平顺王妃后受尽冷眼,自始至终都不曾站出来为自己说过一句话。而她的丈夫,平顺王府的主人,却在其她女人房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是可怜还是悲凉。
......
如果说平顺王的这些风流事只是猎艳八卦人士的空虚寂寞时的闲谈,那么谢家之子谢姚君从前线归来,可就是让整个司州都有所震惊的大事了。
赵烨于流晶河醉生梦死之际,离阳城外,谢姚君身披轻甲,胯下高头大马,一人一骑,从荆州与扬、交两州交界处,行至司州腹地,整整跨越两个大州,马不见疲态,人不见惫倦,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从离阳城官道上驶过,棕鬃大马蹄下生烟,男子稳坐马背,好不潇洒。
有幸目睹此景的姑娘少妇,无不捂着心肝,只恨少生了一双眼,没能看个过瘾。
谢府之内,早已布置妥善,中门打开,就等自己那个威风四面的二少爷回府。
然而,谢姚君并未入那咫尺之遥的谢府,而是直奔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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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权力最为集中的地方,最辉煌的宫室,毫无疑问就是赵天子所居的皇城,此时谢家之子谢姚君已将头盔取下,单臂揽在怀里,一步一步的走在赵国最长也最高的楼梯上。
先帝以九为尊,正阳殿前共修葺梯数九十九,寓意九五之尊,差一便可满百,与天同尊。此后赵国境内任何府邸庙堂,不可逾此数,否则视为对皇室的挑衅。
入正阳殿,马上便有公公上前,接过谢姚君手中的头盔,恭敬的捧着,候在一边。大殿之上,赵天子已端坐在龙椅之上等候。
谢家长子抱臂躬身,屈右腿,单腿跪下,高声道:“谢家谢姚君,参见陛下。”
龙椅上的男人满面红光,身材虽说不上魁梧,但依旧健壮,眼中偶有精光闪现,看着就像四十有余,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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