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天边黑压压一片,起了厚云。

正是西郊狩猎的日子。

市井间未起震荡,但一辆辆马车从热闹的道口往西郊驶去,少不得有人驻足围观。

茶馆二楼,陈竹竹一脸忧郁地看着路中间,那辆印着常字的马车。

西郊狩猎不比女眷聚会,不能带婢女随从,向来如此,规矩严谨。

今天要想个办法混进去,不然常以安的状况她无法把握。

“客官,您要的三煎包!”

小二一句吆喝,拉回陈竹竹的视线。

“放着吧。”她咽了口口水。

浓郁的肉包子味扑鼻,诱人的香气勾地她肚子咕咕叫。

早起伺候,都赶不上吃,腹里面空落落的,燥得像是起了一把火,稍微一弯腰就胃泛酸。

陈竹竹将包子从中掰开,对准了肉馅深嗅一口,顿时满脸陶醉。

看样子,比不上吴大娘做的豆沙包,但这味儿,实在是能勾人食欲!

要了一碗白水,就着吃得极快,一口咬下去表皮软乎,底部酥黄爽脆,加之肉馅捏成丸,弹性十足。

包子刚下肚,来不及点评就瞥见楼下一个布衣小伙走过去,那满脸的痣……

吴大郎?

眼珠一转,陈竹竹唤小二结账,三两步下楼追了上去。

“吴大哥,等等我!”

果不其然,那人顿足转身,见是她,吴大郎摸摸脸颊,问道:“竹子,你咋在这,安儿呢?”

刚那一声喊,引得不少人注目,陈竹竹将他拉至路边,一脸讨好:“小姐好着呢,吴大哥,你今儿怎么进城来了?”

既然怀疑二郎是太子,那么从吴大郎着手再好不过。

虽然他从军四年,但脸上依旧还残留着庄稼汉的老实本分,可比二郎那硬石头好多了。

“昨天我找刘二叔,进了城才知道人六天前就出城了,今早才能回来。这不我娘就催我赶紧来。”他老实回道。

陈竹竹点点头,这一家子还真把常以安看回事,心里添了一丝丝暖意。

“那二郎呢?”她看似随口一问。

闻言,吴大郎背后出了些细汗,眼神略有些躲闪,闷闷道:“二郎,在山上打柴摘野菜。”

有鬼。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陈竹竹,吴大郎这样一顶一的老实人,这样的眼神明显就是心里藏事了!

“二郎本事了得,上次就猎的一手好兔,我见那兔子还软趴趴的就给拎回来了!”她眼里满是崇拜。

像这些动物,死后没多久整个就会僵直,硬邦邦成一块。

明着是夸二郎的技术好。

吴大郎只得跟着笑,有些局促:“是……咱村就属二郎抓东西最厉害,冬天饿不着。”

“我看也是,不知二郎今日会去哪猎个什么大牲口回去?”她笑嘻嘻地回道。

譬如说,会不会去西郊走一趟?

吴大郎低着眼,半晌才抬头回道:“咱村后山还能有啥东西?就些鸡兔啥的。竹子,先不说,我这头给安儿去把事办妥,人刘二叔老忙了,过了这时间可见不着。”

陈竹竹心里有了答案,笑意盈面地将他送走。

看着吴大郎的背影,倏然,眼神就冷了下来。

吴大郎像是知情的,但一直瞒着常以安。

面对历史中太子的选择,她开始担心,这个任务真的能继续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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