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云台上,林落雪坐在木台边沿,双腿自然下垂,轻轻摆动,嘴角带笑,好不自在。远处便是喊杀震天、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城楼下早已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了。

云台下,一直在指挥战斗的释无缺,偶然间抬头看了眼林落雪,脑中没来由地闪过“妖女”二字,他早已熟悉了她这般笑容,这是她要搞事情的前兆,绝非表象那般的清纯甜美。

他不明白是何原因导致了她养成这般性格,喜是笑,恼亦是笑,但二者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效果,当然,都很美。

可于林落雪来说,泥菩萨尚有三分土性,何况她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几次三番受人刺杀,将她心中那最后一点悲悯之心也彻底抹杀干净。

五倍之兵方可攻城,己方领兵二十五万之众挥师北来,而煌国正规的可战之兵不过五万余人,除去这一路来斩杀受降之人,仅余的三万正规军队也都盘踞在这皇城之中了,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争。

“城破了!城破了!”届时,一名传令官飞奔而来,抱拳喊道:“大将军军师!城破了!”

林落雪看了眼,道:“全军进城,凡有企图顽抗者,无论军民,杀。”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见她下来,释无缺道:“此般作为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残忍?你莫不是忘了煌国军队是如何对待我东越子民的了?”林落雪拍了拍长裙上的灰尘,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煌国而今唯一出路便是归降,虽然我也很欣赏他们的极力反抗,但并不代表我便会纵容他们的行为。”

释无缺愣了下,又道:“那你又要如何处置城中之人?”他是真担心她会一怒之下下令屠城。

林落雪似也看出了他的种种顾虑,笑道:“稍后你进城去,将那些皇亲国戚、满朝文武暂行收押,将此处交于郭福将军,然后命秦俊领他那八万人马随我等返京,善后工作还是交由朝中文官去办吧。”

“那你呢?”

“我?”林落雪轻笑道:“我便不进去了,我先回砀山大营,那里环境好,待你等处理好事情,再与你们一同返京。对了,到时候你借我些银钱,说好了回去后要请大家喝酒的。”

看着沐浴残阳,策马而去的林落雪,释无缺伫立凝视良久,此女韬略非凡,眼下种种形势皆是她一手策划而来,这叫东越国蒙羞百年,让几代东越将士无能为力的国恨家仇,却在这个女子的谈笑间分崩离析。

他心里是佩服的。

林落雪策马一程,忽闻身后传来紧密地马蹄声,她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却是秦俊领着数十人马赶了过来。

到了近前,秦俊抱拳道:“军师,属下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护送军师!”

林落雪望着北边愣了片刻神,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点头道:“那便走吧。”说完便轻喝一声,策马而去。

十日后,林落雪一行人抵达砀山大营,路过红枫城时顺便捎上了正在养伤的赵青衣。

月如铜镜,高悬于空,还是上次的那面湖泊旁,已经入冬了,四野荒凉,偶有枯枝掉落的声音。

赵青衣坐在木质轮椅上,望着湖面发呆,忽然笑着对盘膝而坐的林落雪说道:“你此番可算是名扬天下了,回去之后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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