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是孤儿院出身的,如今也没个亲人了,在牛角山被赵家照顾那么久,再没点感情,他又不是冷血动物,何况还有赵保国临终嘱托呢。
他不觉得自己是多好的人,可说话算数,还是能够做到的。
虽然目前的情形看着,赵叔赵婶一家不需要他保护,过得也挺好的,不过需要不需要是一回事,在人家当真遇到困难了,他有没有能力搭把手,又是一回事了。
赵雅也不多劝他,人生是自己的,哪有谁能替谁决定呢。
她就想守爸妈身边就是,一点也不离开去冒险,哥没了,爸妈就剩她一个,要她也出点什么事情,叫俩老的怎么受得了。
所以哪怕她有本事自保,也不愿意去巡视队冒风险,就呆内部被保护着,做点登记的活儿,又安全又有收入,多好。
至于古威怎么说呢,有点交情的,可又没到那份儿上,能劝上两句,已经是看在相处日子不短的份上了。
再多的举动,她也不会去做。
哪天他爬上高位,或哪天死在异兽嘴里,也都是各人的命。
她是懒得操心外人的事情的,给他把胳膊上的伤口处理好,上了药扎好绷带,无视一脸绿的古威给打了个蝴蝶节,小声咬耳朵:“晚上你过来一趟,我妈给抠了点牛肉干,叫你去吃。”
老人孩子也都有事做的,反正没一个闲人,或拆洗缝补做饭的。
汤国容也寻了个做饭的活儿,偶尔能抠一点好东西下来,只要不过份,管理饮食的干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主要是他们自己也这样。
比如给亲近的关系好的人打饭,那勺子少抖两下,就能多出半两来,再比如说,给打菜的时候,眼尖一下,给多两片肉的,也是可以的。
至于负责做饭做菜的,给自己留多出半两一两来,不也正常,任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路活着就有够困难了,再加上基本天天都有人丧命,有亲人绝望哭泣,一直沉浸在儿子年纪轻轻就没了的伤心中的汤国容,也被扯拉了出来。
为生存努力了,儿子没了还有闺女儿呢。
赵二牛有一技在手,可转移的路途上还无用武之地,他就帮着搬东西,赶了一天要选营地了,要准备做饭了,大车上该往下搬的东西就得有人去搬,他就找了这么个活儿。
路途遥远漫长,又阻碍重重。
路上不遇有人遇险,解救来不及而死去,也有只受了伤,却因医药问题而病死的。
有群众死去,没办法就地掩埋,葬礼什么的更不能操办,特殊时期一切都从简,失去亲人的群众只能把人火葬,然后再把骨灰收藏带走。
来来去去的,有死去的人,也有幸存者加入,走走停停足花了两个多月,他们才抵达了临海市。
幸运的是,赵二牛一家三口,都没有出事,当然受伤是免不了的,可也不严重。
在巡视队的古威,倒三ubu时的受伤,有时候特别严重了,总觉得他挺不过来要凉了,他又挣扎着好起来,赵雅是一时难受一会儿,一时又难受会儿的,可他总这么反反复复好几回,再后来她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你伤势再严重,到后来总会好,我再难受个什么劲儿?
白瞎我掉的那两滴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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