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宫黛经历了这样难忘的一天,回到了上司给她安排的房子里。    睡了这么长时间,她依旧感到浑身乏力。    京都府的夜晚是安静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惯性审美,黛现在住的新家和之前神奈川的房子从外形上如出一辙。    同样在安静曲折的巷子里,同样古朴厚重,木质大门旁挂着灯笼和外界的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之宫黛抱着膝,头倚着玻璃窗,她从心里觉得孤独,这种空茫茫的感觉如影随形跟着她。她人前越是热闹,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越是孤独。    巨大的孤独感快要将她淹没了。可是明明心里这么难受,黛却没有自杀的想法。她意识不到她已经很久没有自杀的想法了,她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黛尝试着呼唤那个极具压迫力的男人。:“你,那个家伙。你在不在。”    她想要有个人能陪她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你在不在啊。我有问题想问你,你出来一下啊。”低声喁喁着,黛哈气在玻璃上,伸出手指画出太阳的图案又挥手擦去。    平常只要她心里一想就会出现的那个男人,这一次却任凭一之宫黛怎么呼唤都不出来了。    “在忙吗?也对,玛丽苏系统应该有很多事,原来,大家都忙。”    只有我是一个闲人。    玛丽苏系统总局里,上司并没有像一之宫黛想象的那样在忙着处理事情,正相反,他一点事情都没有。    此时的他坐在自己专属的王座上,他背对着极大的办公桌,欣赏着浩瀚而美丽的银河。    听到一之宫黛的呼唤,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看着行星运行,听着年轻女孩心底委屈细幼的抱怨,男人微微发笑。    真是个纯正的幼崽,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就只知道想要寻求家长的庇护。    撒娇,不讲理,希冀通过央求以得到满足自己的所有欲望,真是被宠坏了孩子啊。    “托你的福,我可是多少年都没有再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小麻烦精。”上司右掌里虚握着一团灰色的气体,这团灰色的气不是别的,正是一之宫黛的负面想法,那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会把她拖入深渊的恐怖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男人掌中老老实实的聚着。    “这种待遇,可是连超级vip都没有的啊,记得以后给我好好感恩。”他手上都不用力,只动弹了一下而已,那团灰色的气体就消散了。    因为生命共享的原因,上司可以任意的调取一之宫黛精神上的任何一处。她所思所想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的眼底,他完全掌握了一之宫黛。可是与此同时,一之宫黛的负面情绪也在侵蚀他的精神,他从来不知,人类心底竟有这么多的消极情绪,多到几乎可以影响他自身的情绪。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这就是他。他不是人类他只不过拥有人形的躯壳而已,他天生一副冷血心肠,可是自从跟这个人类幼崽共享了生命以后,他开始拥有了人的情感,虽然只有一点点,可是这种改变却是惊人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    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了。他预感到了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有一场劫难,隐隐的不安让他烦躁。    所以,当地球上每一个深夜降临,一之宫黛睡熟以后,他就会趁着一之宫黛还在梦境里然后抽走她的部分负面情绪。    随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现世中一之宫黛的一举一动上司尽收眼底。    女生窝在大宅的阁楼窗边,可怜巴巴的抱着膝,蜷成一团。    她一脸郁色,轻轻哈气在窗户上然后伸手画上一些符号和字,可是这些字能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她只好不断的重复,直到她累了,困倦了,额头抵着窗户昏沉睡去。    在上司眼里一之宫黛渺小的像一只蚂蚁    人类是如此脆弱,好像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们催成飞灰。    一场病,一次挫折,甚至一段失败的感情都可以让人类的生命戛然而止。    可是就是这么脆弱的生命却是这个宇宙里最美丽的存在,他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人类,可能是因为种族不同,上司始终不能参透为什么人类在这个危险的宇宙里延续了这么多年。    他的一切都高于这个不堪一击的种族,可是,他身边却孤零零的只有自己,他的同类都在浩瀚宇宙的长河里,湮灭了。    湮灭。    一个多么恐怖的词。    月亮高悬在空中,温柔的投射一丝余辉洒在女生的发顶。    上司指尖挑动几下,关于一之宫黛的画面消失了。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他凝视着遥远的星球,长久伫立。    次日天大亮  “阿秋,阿秋~”黛打着喷嚏,睡眼惺忪的从飘窗上爬起来。    她抱住自己单薄的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大概会迟到...吧。”她看着钟表估算着到学校的时间。不管怎么样早上的预科时间是赶不上了。    唉,无所谓了。    她耷拉着脑袋很颓废的往盥洗室挪。    慢吞吞的洗脸刷牙,等到黛真正出门,离上第一节课的时间仅剩15分钟了。    “还有5分钟,大家坚守住。”风纪委员赤西润拿着册子,站在校门口一丝不苟的记录校服不合格学生。    “会长。”    “会长好。”    赤司征十郎穿着笔挺的校服,缓步过来,他一一向风纪组成员点头示意,然后拿过赤西润手里的册子。    一行行扫视下去,他微笑道:“做的好,继续努力。”    得到称赞的赤西润泯紧嘴唇,双手接过自家会长递过来的册子,激动又恭敬道:“是。”    铃响后,最后一批迟到的学生在登记班级姓名后被放进了校园。    “大家都去班上预习吧。”赤司征十郎这样说道    “是。”    “会长再见。”    风纪组的检查委员登时做鸟兽散,各回各的班级去了。    “怎么,你不去班上吗?”赤司有些意外的看着赤西润。    从刚才起赤西润就站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    此时赤西润听到他的询问,立刻答道:“还会有迟到的学生,我作为风纪组组长一定要把这些迟到的学生都记录下来,不能让他们违反校规。”    “觉悟不错,可是赤西你也需要预习,今天你先去自己的班级上预科,我替你记录一回,下午你给我一份轮班表。把这个时间段排好人。”赤司拍着赤西润的胳膊    “既然您如此说了那我先走了。”赤西润应和道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于是他回头补充:“对了会长,学校西边经常有迟到的学生翻墙进来,您可以去那边看看。”    “好,我知道了。”获得了新的情报,赤司欣然颌首。    赤司征十郎掐着表,“这个时间都不来学校上课,看来没必要手下留情。”    眼神转暗,他橙色左瞳愈发浓郁。    学校西边的花园墙角,二十多分钟里他一共逮住了6名翻墙进来的学生。    这些人里头有4个人都是即将毕业的三年级。    赤司征十郎温文尔雅的笑着折断了手中的笔,“都是快毕业的人了还迟到?面对你们这样的人‘学长’两个字我可真是叫不出口。现在,马上去你们各自的班级,明天再让我逮到的话,你们就可以转校了。”    微风吹动他鲜红的发,少年英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可违拗的命令,“清楚了吗,各位。”他笑着却给人极大的压力。    “......”被逮到的这6个人拼命点头    妈妈,好可怕啊。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个怪物啊。泪流满脸.jpg    不需要纸笔,赤司征十郎听一遍就将这几个人的名字和班级都牢牢记住了。    亲眼看着这6个‘学长’飞快的跑进教学楼,赤司征十郎舒出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回到班里准备上课了。    就在赤司以为自己可以离开的时候,墙对面又传来了悉悉嗦嗦的动静。    “......”    没完没了了是吧    赤司征十郎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告罄,他狰狞的掀起个笑,眼神锐利的仿佛随时要捕猎的豹子。    下一个,你给我等着。    等你翻过来,我不狠狠地教训你,我就不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努力压抑着自己怒火,伸手松了松脖子上扎紧的领带。    来啊,我到要看看是哪位,竟敢旷掉整节预习。    胆子大的过分了啊。    赤司阴沉着脸站在墙底下,凶狠的瞪着上方。好像下一秒墙头上只要敢有人冒头他就敢掏枪射杀一般。    虽然杀人什么的是不可能的。但是扒掉一层皮的可能还是有的。    他就这么站在墙底下听着外面的动静,墙外不断传来踢踏的声音,可是过了很久也不见有人翻过来。    赤司皱着眉,这么久都不翻过来,听这声音好像不太像是翻墙啊,倒像是挖墙。    挖墙...挖墙......    他瞪圆了双眼,“难道......”    “难道有人想潜进洛山搞破坏吗?”正当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阴谋论之时,墙头上突然有人出声。    “诶?同学,麻烦你,接一下我啊。”    嗯?    什么?    赤司征十郎应声抬头,他还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见墙头上趴着一个女生,她大半个身子已经越到了学校里边,只有双手还颤巍巍的扒着墙。她背对着赤司身型纤瘦。    她说:“同学,我,我没劲儿了。”    然后那双奋力扒着墙头的手一松,她整个人咻的一声从墙上坠了下来。    !!!!!    不是,同学。    你怎么说跳就跳啊。    赤司征十郎条件反射的一个跨步上去稳稳的抱住了女生,他可不是因为这个女生让他接他就接的。    他是出于从小被教导对待女性要温柔的原则。    要不是见不得女孩子受伤,赤司征十郎发誓他才不会去接住她呢。    女生落下的重量冲击的他一个踉跄,赤司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怀里是犹在颤抖的女生,她吓得一直在细细的喘气。    软玉温香在怀赤司征十郎并没有一丁点儿英雄救美后的激动或者欣喜,他不爽的垂下头,冷冷道:“没事就起来。”    橙赤色异瞳对上女生烟灰色的眸子,赤司征十郎一愣:“是你。”    怀中的女生也是一惊,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和他一起被关起来的一之宫黛。    一之宫黛愣愣地看着表情错愕的男生,“怎么是你啊。”    她心里掀起排山倒海式的疑问:how are you how old ar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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