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竹给他此举吓了一跳,然后就觉着心里的笑再忍不住。“殿下这是作甚?殿下身份尊贵,宠幸个女子,不算什么事儿。别说一个,便是十个八个,那也不算多。”她一只手扯袖遮脸掩笑,一只手去拉周玄。他这样大的块头,她一只手哪里拉的来,倒更像在抓挠他。     周玄就觉着媳妇儿在说反话,媳妇儿很生气。于是一把紧紧抱住媳妇儿大腿,贴脸上去蹭:“媳妇儿我发誓,我从没什么十个八个的心!你,你这般好,我稀罕你还稀罕不够,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那什么十个八个!媳妇儿你相信我啊,我真不知道那人从哪儿来的......”    “终究有稀罕够的一天。多个十个八个的一起稀罕,倒也叫个细水长流。妾明白的,妾不妒。”苏凤竹冲他挑挑眉。  “没有的没有的,我只稀罕你一个,我这一辈子也稀罕不够你!”周玄大叫。他双目圆睁,面色红的要滴血,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流汗,诚然是打心底里的急切:“你说,我要怎样你才原谅我?我一定做到,我一定做到!”     苏凤竹的手,已不知不觉由拉扯变成搂着他脖颈。亦能察觉到,他脖子上青筋条条崩出,跳动的剧烈。苏凤竹的笑,与戏谑心思,不知不觉都收了。这个男人,和她以往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而以后,她可能也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一个人了。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这一恍惚,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俯身抱住周玄。    啊,媳妇儿抱我了?媳妇儿不生气了!媳妇儿软软的抱着,心都要化了!周玄大喜,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双臂一搂苏凤竹站了起来,像抱孩童一般把苏凤竹抱在了身上,又连连转圈:“好媳妇儿,好媳妇儿!”    这姿势可让苏凤竹又羞又惊:我在做什么,他酒可还没醒......“好了,你放开我。”她推他。  “不放,就不放,一辈子也不放。”周玄稚气地道。说一句,在她脸上亲一下。    突然他察觉到了不对,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紧抓着苏凤竹雪白晶莹的大腿......她轻薄的寝裙给自己撩在一边,修长笔直的腿,和那圆润粉嫩的小脚,被强按着贴在自己腰间......  周玄顿时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咽了咽口水,手下意识地摩挲了下。    苏凤竹则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周玄空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她一只乱动的小腿。“媳妇儿,”他愣愣地道:“我想,我想咬你的腿,我想吃了你......”说着,真一低头,轻轻噬咬住了她的腿......立刻又哼哧哼哧用上了劲,顺势乱咬......     苏凤竹只觉着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腿爬满了全身,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惊慌失措,“不要!”她狠狠一挣,手也去推周玄的脸。然而一下用劲太大,几乎是打了周玄一巴掌。   周玄深吸口气,松开了嘴抬起了头,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苏凤竹。    苏凤竹也是懊恼:糟糕,不会激起了他的野性/吧,他到底是个粗人,又喝醉了酒......他会不会打她,他这样块头,她如何经得起她一巴掌......  “媳妇儿,我,我不是真的要吃你,你别又生我气了吧?”还是周玄眼一垂肩一耸先出了声,声音可怜兮兮的。    呵,还好他是这样一个傻子。苏凤竹心中庆幸,赶忙把他往外推:“你,你还是去书房,找那个女子吧。”  “媳妇儿,媳妇儿不要,媳妇儿我要跟你在一起!”周玄看着被摔在自己脸上的门,欲哭无泪。     而门后,苏凤竹依着门扇捂着胸口,只觉着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剧烈。腿上他刚亲过的地方,还是一片酥麻,以致自己竟没法走路。  天哪,我是怎么了。苏凤竹质问自己。    屋外寒冷的夜风一吹,周玄最后的余醉也随之消散。唇齿间满满的还是那滑腻甜软的味道,老天爷,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味!  “殿下,这外边凉,您看您......”吴义看他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不是回事儿,抖胆儿上前问道。    周玄满心满脑的遐思顿时被他惊散了。“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儿?怎就进了我睡的房里?”他怒问吴义:“你这个总管是怎么当的!”  “禀殿下,原是陛下遣她来给殿下送醒酒汤,谁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吴义忙道:“奴才这就把她送回钦安殿,请用公公处治她!”  “还是我送回去吧!”周玄冷笑道。    钦安殿里,景泰帝在龙床上正忙活的大汗淋漓呢,就听外边吴用一连声地喊:“大殿下,您不能进去,大殿下陛下已入寝您容老奴通报.......哎哟喂,启禀陛下,大殿下来了!”  景泰帝一转头,就见帷帐上已经映出他儿子的身影了:“爹,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景泰帝只好推开美人,起身批了衣裳出去:“你,儿啊,这不同在家了,爹这儿有嫔妃侍寝,你哪儿能就这么闯进来?”   “哎哟,到底是当了皇帝不一样了,搞女人知道避着我了。”周玄阴沉着脸道。     景泰帝叫他这一说,想起以前在村里时他常当着儿子面乱搞,便是儿子轰都轰不走,顿时这老脸一热,腰杆便硬不起来了。“这大晚上的,什么事儿不能等到明天说。”他问。  周玄手一指:“这怎么回事儿?”     景泰帝一看,自己派去那美人儿此时瑟瑟跪倒于地,便知道事情不成。“都下去吧下去吧,”他屏退所有人,拉着儿子坐下,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爹疼你,担心那苏凤竹不好好伺候你,故而又挑了个美人儿给你。你看看,论模样,身条儿,那点儿比苏凤竹差了!床上那功夫,那就更不用说了——不必说了,你定是没享用过所以不知道!你若是享用过了,你哪儿还肯放她下床来!”    这,这是什么话!”周玄一听几乎气个倒仰:“我媳妇儿何曾不对我好了,我媳妇儿对我好的不能再好!都和你说过了,我只要我媳妇儿一个!且别说还是个你睡过的,你不要脸皮,我还要呢!这种事儿也就你能做出来!我还以为你改了,现在才知道还是那么混账!”     “不碍事,不碍事,这天家和民间不一样!”景泰帝忙给他儿子抚胸顺气:“只要没被册......”他刚想说没册封没位分就不算正经嫔妃,是个物件儿而已,突然想起苏凤竹这一茬,又赶紧咽下:“总之没人敢说三道四,你尽管放心!至于那苏凤竹?她对你好?对你好到现在还没圆房?”     “你,你,这都谁告诉你的!”周玄愈发气怒,猛地起身道:“定是那些鬼鬼祟祟的下人,回去我就把他们撵干净!罢了罢了,还是我走吧。我明个就带弟妹和媳妇儿回村儿......”     “怎又提这一茬?”景泰帝一听急了:“你还别老拿回村威胁俄!你倒是去问问那苏凤竹,你若是回村她跟着你回不?你若不是皇子了,她还愿意跟着你不?”  周玄顿时没话说了,景泰帝一拉,他怏怏坐了回去。    “爹知道你是个处事周全的孩子。”景泰帝看他消了气焰,便也和软下来,好声好气与他道:“是那苏凤竹不情愿,你便不强迫她对不对?你对她好的太过了些!她配么?名声臭且不说,她一个前朝公主,什么也帮不了你啊!”   “我一个男子汉,要她帮我什么?”周玄不以为然地道。    “嗐!”景泰帝挠头:“真是个傻小子。儿啊,你来这些天了,爹还没和你好好说说心里话。这些天,你也算见识过了些世面,你就没想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有什么打算?”  “如何没想过!”周玄道:“好好和我媳妇儿过日子,给你生大孙子,好生扶持弟妹们!”  “就这样?”景泰帝摇头哂笑。    “再就给你养老送终!你放心,虽说是小时候说过等你老了不管你,不过看在你现下给我娶了我媳妇儿的份上,只要你以后不再混账,我还是会给你养老送终的。”周玄正儿八经地道。  倒让景泰帝笑的不行:“哟哟,俄这皇帝,还就指望着你给俄养老送终?没了你,俄这皇帝就能饿死病死没人埋了?”  “你不稀罕就算了。”周玄一扬头。  “稀罕稀罕!”景泰帝忙拍拍他的手:“那给俄养老送终之后捏?”  周玄想也不想道:“那就继续和我媳妇儿好好过日子,生娃子,养娃子......”    “你就没想过,继承俄这位子,做皇帝?”景泰帝突然打断他的话,眼神也犀利严肃起来。  岂料周玄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就我?大字不识一个,做皇帝?说出去不笑死个人!没想过,真没想过,不是那块料。”    “你爹俄也大字不识一个,这皇帝不是也当上了。那些酸秀才们还拍俄马屁,说俄是千古明君呢!”景泰帝见儿子这态度,反着急上了:“你可要知道,你是俄滴长子,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可这不是家业。”周玄摆手:“我哪儿知道什么叫个朝政如何去治国?爹啊你是不是故意寒碜我啊?”    景泰帝扶额。“儿啊,你听着,这治国和治家没什么不一样。”他苦口婆心地道:“以前在家的时候,你不就知道和你姐抱团儿,把爹赶走你当家么?治国也是,只要你拉拢一部分你中意的臣子,把那些你厌恶的臣子赶走,你就把大权牢牢地抓在手里啦!这拉拢人有很多法子,很好用的一条就是联姻,娶臣子的女儿。所以,爹一开头说苏凤竹她什么也帮不上你......”    “所以我就说,我不能当皇帝么!”周玄一拍大腿:“我已经娶了我媳妇儿,就不能娶臣子的女儿了么!”  景泰帝瞠目结舌。    “不是,儿啊......”他还想再讲讲道理。然而周玄已然不耐烦:“爹啊,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还是多管教管教阿青阿橙还有阿朱他们是正经。他们还小,什么都好教。再还有,郑家兄弟和傅家大哥,你不是说当你亲儿子待么?都是跟着你打过天下的,什么都懂,以后从他们里面挑个继位,不比我强的多。再别弄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了!用你的话说,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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