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天，天黑了才恍然记起玉瑾还在家里等他。 “妈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人死不能复生，快上去看看小瑾，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儿媳六个多月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平时每天给她做五餐，她今天才吃了一餐。 “妈，还有没有吃的，我给她端上去。” “有，你的也有。” 知道小红死了他就这样，如果知道小红是为救他而死，她不敢想。 不想李纯内疚，更不想李纯会惦记小红一辈子，活人怎么和死人比。是她明知道小红为了救他去涉险都没有告诉他，还怕他会怪罪她。 自私的只想李纯好，只想他能活着，没想过小红的安危。自私的让李日月去救小红找到救李纯的药，没想过李日月心智不全，跟着李旭那种人走会怎样。 李纯已经出去一天了，窗帘没有拉上可以看到外面亮起的灯光。有人开门，她以为是婆婆没有动，继续看着窗外。 “瑾瑾，我开灯了，你把眼睛闭一下。” 饭菜搁好，帮她把枕头立起来放在腰下。 “妈说你一天没吃东西，我也一天没吃，我先喂你吃，你吃饱了我再吃。” 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她吃了两口泪如雨下。 “别担心，孩子会没事，我去李日月房间里找找，说不定他房里还有药。”李日月有储物袋，拿这种他都骗不过的话安慰她。 她没有担心孩子，是怕李纯发现她的自私。如果没有答应小红的要求她也许不会为救李纯涉险，也许就不会死。 “嗯，孩子们会没事，我们吃饭。”孩子在肚子里很健康，她能感觉的到。 “对不起。”被李纯打了几拳肚子，他痛的直不起腰。 “对不起有什么用，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回来。” 为了不让玉瑾担心，在她面前他没有表现出异样，所有的情绪在得知李旭回来那刻爆发。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他们死的都很有价值，没有白白牺牲。我们把米国变异人研究所炸毁了，再也不会有人研究变异人拿人体做实验了。” 李纯打他他没有还手，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就算有的选，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只是牺牲了两个人就能摧毁变异人研究所，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小红是怎么死的？”她没道理牵扯进变异人事件中来。 “她在米国的导师是变异人研究员，她做为导师助理进入了变异人研究所给她的导师打下手，我给她说了国家面临的危难，她自告奋勇要帮我们传递信息。”不管她进入变异人研究所的起因是什么，她都是国家的功臣。 所以小红被抓，李日月去营救都是在骗他。 “你们让李日月干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死。”李日月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死。他们到底让他做了多危险的事才会害他致死。 “他去研究所放置炸、弹，我以为他能跑出来…” 李纯的赫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你们竟然让一个孩子去放炸、弹，国安部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他就知道不可能有人奈何得了李日月，是他害死了李日月，如果他没有劝李日月救小红，他也不会跟着李旭走。 “这怎么能叫不择手段，如果有人能像李日月那样自如进出研究所，我们也不会让他去。你知道这次国家损失了多少古武者吗？变异人一天不除，伤亡惨重不说，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会下降。落后就要挨打，你知不知道。” 国际法有注明不能做人体实验，他们还不是照样做。法律约束的是弱者，强者靠实力说话。 他怎么会不知道李旭说的是事实，可是死的是他的亲人，不是那些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他没有李旭那么崇高的思想觉悟，无法接受用两名亲人的生命换取所谓的国际地位，或者升华到更高境界的世界和平。他只是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市民。 “你帮我跟部里说一声，我的身体不能再胜任目前的工作，辞职报告我过几天发去部里。” 他不想再回那个害死小红和李日月的地方工作，也不想玉瑾再为他担惊受怕了。 “什么意思，部里损失了这么多人，这次是你升职的好机会，你怎么能辞职。” 李纯的身手比他好，刚刚打他的时候感觉到了。这次古武者都成了普通人，部里会有一次大洗牌，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辞职。 他没有理会李旭的话，当初做警察是为了找家人，后来做警察是为了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没想过要进国安局，更没想过会进国安部，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国家至上的那种高尚领悟。 和李旭分开后他走到了一个小公园，想起曾经和小红放学会去公园做作业，做完作业玩会儿滑滑梯天快黑了才回孤儿院。阿姨习惯了他们晚归，会帮他们把饭菜留好。 坐在小公园的椅子上想和小红在一起的前世今生，回忆与李日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死了，小红不会再在他面前叫他纯哥哥，李日月不会拉着他的衣袖叫他爹爹。 暮离说他命途多舛坎多跨不过就会死，他经历了那么多都能坚强的活下来，为什么小红和李日月就这么一个坎都没有跨过。 李日月死了，药没了，他们的孩子要怎么办。 八月艳阳高照，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李纯陪她去产检。 他手心都是汗，肚皮下的裙子都被他的汗液浸湿了。“别紧张，孩子们都很好。” 李纯越来越紧张她，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过来嘘寒问暖。她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哪些需要注意的她都知道。 “瑾瑾，如果孩子有问题必须拿掉你会不会很难过。”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就算孩子没了他们还能再要。如果现在能检查出来有没有问题就好了，就怕检查不出来，等生出来后再发现有问题，那时玉瑾会更舍不得。 “不会有问题，你不要胡说。” 拍开李纯扶着她肚子的手一个人往前走。 “你慢点。” 她不知道那个细菌有多厉害，也不想说出来吓到她。 “我告诉你，李日月给的药我也吃了，你别想劝我拿掉孩子。”她说孩子很好他不信，连医生说的他也不信，孩子都这么大了他怎么就忍心。 从后面抱住她不让她走，激动的开口问她。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说李日月只给了你一粒药吗？” 她是情急之下才说出这种话，想到喂他药时的情景，她应该也吃进去了一点点，把那晚喂他药的事告诉了他。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吃过李日月的药后他不仅眼睛好了，体内的真气非常充沛感觉用不完。玉瑾那样喂他吃药，她或多或少都会吃进一些到体内。修真界的东西都很厉害，孩子肯定会没事，他的心也放下了。 玉瑾说儿子想吃榴莲，就算是大热天的儿子想吃他还不得出去买。 去停车场取车，汽车突然打不着，弄好车出来看到玉瑾和李旭在小区凉亭里。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李旭几次联系要见她，她没办法才把李纯支出去。 “李纯是不是吃了李日月给你的药？”他来这里有几个目的，这是其中之一，想弄清楚是不是李日月的药救了李纯。 李纯下病危通知书，爷爷和父亲都去医院看了他，他睡了六天突然醒了，连眼睛都好了。想到李日月给过玉瑾的那瓶药，他和爷爷说了他的猜测，爷爷让他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日月已经死了，就算真是他的药救了李纯，现在药的来历追溯不到。李纯是李家人，不可能把他送去做研究，这件事他们要瞒下了。 “不是。”她不知道李旭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药丸的事一定不能说。 “真不是？” “不是。” 虽然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假，既然决定要瞒下来，事情不能闹大。 “那殷璟雯的事你应该知道，她死了，为了救李纯死了。”殷璟雯死了，他的那个计划作不了数。她怀着孕，现在不能逼她，但还是要敲打一下，等孩子生下来了她也该离开了。 “小红已经死了，我不会离开，别再联系我。” 她转身就走，李旭加大了音量。 “如果李纯知道了殷璟雯为他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他的心还会向着你吗？别忘了你外公做的那些好事。” 说到‘那些好事’他突然嘘了声，看到李纯过来了。殷璟雯的事是部里让他想办法让她进变异人研究所，他虽然完成了任务却骗了殷璟雯和李纯。 她比李旭更先看到李纯，他听到了肯定都听到了。脸白了一些，额间的汗冒的更多，李旭说的也是她担心的，她害怕让李纯知道，小红对他那么重要。 “瑾瑾。”他其实只听到了外公这个词，前面的话他距离太远，没有听清楚。看到两人的神情都不对，玉瑾脸白的厉害，他知道两人有事瞒着他。 “我们回家。”她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榴莲还没有买。”习惯性的上前托着她的肚子扶着她的腰。 “不吃了，我们回家。”她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纸包不住火，李旭知道的他迟早也会知道。 “等一下，李旭一起去我们家坐会儿吧！”不管怎样他们还是亲戚，过门不邀请不好。 “不要，他还有事。” 玉瑾抢着回答完往家的方向走。 她要亲口告诉李纯，不想他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你慢点，我扶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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