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坐起来,拿过我手中的热水喝着,热水的气体在空气中如一抹烟一样,看着看着就烟消云散了。 “好得也差不多了,我也不是千金之躯,哪有那么娇贵,我爸说等一个多星期之后就走,他已经在那里找到了住的地方,听说比这里要好一点。”她握着杯子,像是一个暖暖的小东西一样,希望能得到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你爸也辛苦了。”我含糊的说着。 “很辛苦,这么些年来在外面日晒雨淋,刮风下雨也要工作,还不是为了我跟弟弟生活好点,可是生活在怎么好,还是过得那么艰苦,所以我自已才那么努力工作,以为对人对事好一点,别人也是一样会对你好一点,其实,不管好不好,都是错。” “我对你好吗?”我不开心的说着。 “你很好,你是我在这里对我最好的同事了,真希望和你做朋友,一起工作,一起聊天,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古乐瓷人也好,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点,但是也是为了我好。”黄樱眼神迷离,笑容低浅。 “她也担心你,不过她忙,所以不能来看你,我是拜托她帮我一下,偷偷溜出来的。”我哑然失笑起来。 “真好,你们。”黄樱拉着我的手,手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爸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吗?” “知道,还知道是谁的,也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他当时听到这些差点气的倒下去了,总是骂自已没用,让别人欺负自家的女儿,我看得出我爸爸气愤得要去找他们算账,结果被我喝住了,我知道,去了也是没用的,忍气吞声久了,我知道去也是没有好处的,我不想我爸因为我受到伤害,真的。”黄樱茫然的瞧着,也不知道是瞧哪个角落。 “你恨那些人吗?”我看出她一直咬着牙齿,忍着一些事情。 “恨,非常恨,可惜我胆小处处忍让着。”黄樱抓着被子,眼神带着愤恨。 “没事,你先睡吧!”我帮她重新让她躺下,小心翼翼。 拿着书包,刚走出大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了她弟弟一下,小家伙很机灵,明白我的意思,在大门外等我。 “小姐姐,我在这里。”她弟弟小声的说着。 就在我刚出门外,四处想找他人影的时候,他灵活的出现在我后面,还一直害羞着,短短的头发,个子不高也不矮,眼睛明亮,专注的看着我。 “你叫什么。”我笑着问。 “黄涛。”他温和的说。 “你姐姐好点了吗?我看起来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好。”我望着那个大门,担忧着。 “其实还行吧!至少肯吃点东西了,之前没了孩子那几天硬是不吃不喝,在医院里也只能挂点滴维持营养,谁知道没几天,我姐的男朋友的家人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姐的医院,闹到医院这里来大吵大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说,我家都跟他们没关系了,他们干嘛没事找事,说我家破坏了他们家的名声了,搞得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怎么可以恶口伤人呢。”黄涛询问着,眼光里都是怒火。 他们故意的,到头来是拿石头般自已的脚,本来大家相安无事的,就是故意要这么说你姐,好让大家觉得他们才是受害者。想必那家人特别注意名声吧!然后加上有人煽风点火故意告密,无中生有起来,这样也一举两得,既故意让黄樱男朋友那边人蒙羞,又故意让黄樱也受到伤害。 我想老板娘真是厉害,不然怎么可以嫁给老板,享受好生活,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所以才迫不得已回家休养。”我叹气的问着。 “是的,结果在家里还没到几天,姐姐的老板娘就找上门来了,在门外撒野,说是我姐姐破坏了她的名声,说我姐姐故意学她绑上他丈夫的侄子,让她被其他人说笑,毁损了她的尊严。”黄涛握着拳头,苦闷着脸。 “故意的。”我皱着脸低声的说着。 “我们这几天都是担惊受怕,本来我已经做好跟那个女人对抗的,结果我姐姐说不要理会她,让她在外面闹,今天本来以为她又会出现,我真的受不了,已经影响我们的生活了,我既怕又生气。”黄涛握着手心,一直哆哆嗦嗦。 “所以你们才要走,是吧!”我仔细瞧着这个看起来弱小又强装勇敢的小男孩。 “你几岁了呢!”我摸着他的小脑袋。 “10岁了,我是不是很懦弱,我是个男孩子,但是保护不了自已的姐姐。”黄涛愤慨的说着。 “哪里,你能想着要保护你姐姐救已经很勇敢了,你爸爸呢!”我转移开话题。 “在工地那里,他上次手被人抓伤了,就是姐姐男朋友那家人,闯到姐姐的病房,跟疯狗一样见人就咬,我当时不在,爸爸因为要护着我姐姐,才被他们欺负。”黄桃说完就哭着起来,一哭就收不住泪水。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是男孩子,不可以轻易掉眼泪,你还要保护你姐姐呢!”我拿出纸巾来帮他擦掉眼泪,这个小男孩,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学习,但是因为这些事情,每天都要心惊胆战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太老实了,才容易被人闹到医院去,欺负到家里来。 我走回去,这里很难叫到车,漫天的烟土一直不停的飘着,不时有大车从这里开出去开回来,很危险。烟土在车轮的伴奏下,跳跃得更加欢快起来,我眯着眼睛,捂住鼻子,走路走得特别辛苦起来。 结果走没有一会儿,后面有一个人拉住我,我以后是哪个不善的家伙,防备的心理立即作祟起来,回头脚刚一踢,就被那个人轻巧的回避了,在这么朦朦胧胧的视线里,我敏锐的看出这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段偕,这家伙竟然跟踪我。 “你跟踪我干嘛!”我骂骂咧咧的大叫着。 “我有吗?好巧哦,在这里碰到你。”段偕戴着口罩和眼罩,都是绿色,油腔滑调着,像个青蛙怪物。 “你不觉得巧得不对劲吗?”我大呼小叫起来。 “好吧!我是跟踪你。”他求降。 “为什么,有什么目的。”我目光凌厉。 “因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紧张到叫我帮忙,觉得你看得很严重,所以就是好奇的想追寻一下你在做什么事情,就是这样而已。”他老老实实交代。 “你是不是喜欢跟踪人呢!很好玩吗?”我乌黑着脸。 “你比较好玩,其他人不好玩。”他屁颠屁颠的靠过来。 “滚蛋,立刻,马上。”我严重提示着他,他原来一直把我当成玩具,我火气很大。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爸会这么命令我之外,也就只有你这么胆大包天,要是换成其他人我早就打人了,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所以你该知足。”段偕怡然自得。 “我告诉你,段偕,我永远都是一个不会知足的女人,所以你最好离得我远远的,有多远就多远。”我念念有词的说着,捏着自已的书包肩带。 “很好呀!我就是喜欢不知足的女人。”他拉开口罩,渐渐靠过来,眼神里满是溢出来的委婉,好看的白皙的皮肤在这漫天的烟土里,显得像是雾里看花的美感。 我刚要张口骂他白痴,但是下不了口,自已心虚的咬着牙齿,紧闭着嘴巴,看他棱角分明的俊逸的他,总是喜欢在他面前自卖自夸的说自已有多帅气,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我一瞬间觉得我很想离开这里,因为漫天的烟土已经熏得我眼睛一直麻麻的,想要掉眼泪,酸酸的。 我直接扬长而去,他很安静的跟在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人戴了一副眼镜,白色透明的眼镜,还是绿色的,一个绿色口罩很迅速灵巧的挂在我嘴巴里,稍微提高了一些,很小心,把我鼻子也盖住了。我知道他很厉害,很擅长关心一个人,也懂得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数落我,不管出于什么,他似乎很看重我,我也只是当作他有时候无聊的关心而已。 但是我知道他打架也很厉害,还记得之前他在食堂里跟人打架,还有那一次学校开会众目睽睽之下跟人打架,而且一点都不怕,似乎想表达的说,老子就是看他不爽,我就想打他。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里眺望着他,这个男孩子,浑身透着一股不愿被人逆来顺受的性格,很幽默做事情也很执着,还有点任性和冲动。 “你去哪儿呀!”段偕看我走得那么快,叫着。 “找人算账,不要跟我。”我漫不经心的说着。 “找谁呢!我帮你呀!”他跃跃欲试的凑过来,形成一条平行线。 “不用。”我强调着。 “没事啦,多一个人才有气势,不是吗?何况是我这么帅的人,看看,我自已都崇拜起自已来了,真是的。”他自娱自乐的自恋起来之外,还不忘透过我带着的眼镜,明明是透明的,还能当成镜子一样有模有样的吹嘘的瞅着自已。 “离我远点。”我再次命令,他像是形成一种家常便饭的习惯一样,靠拢着我,离我亲近。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古乐瓷发过来的:“没事,你去吧!我这边已经弄好了,到时候整理好拿给你。” “好的,麻烦了。”我赶紧回复古乐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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