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冬日的暖阳，覆盖了整座江城实验中学，晒进校园挺拔高大的香樟树，斑驳的光影印在少女精致淡雅的脸上，随树叶散动光影上下浮动。　　这会刚过十二点，校园里的人不算多，猜想应该都出去吃饭了。瓀瓀是吃过早餐就从家里动身出发的，只是大部分学校都是今天开学，堵的厉害，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学校就中午了。　　“瓀瓀，我来了，等很久了吧。”杨吟冲她扬了扬手，快步跑到她跟前。　　瓀瓀把手里的水递给她，“没有，我刚到，你不用着急的。”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我们瓀瓀美人等很久呢。”杨吟喝了口水，打量了下自家一个月未见的室友，可能是今天的天气着实暖和，白色的短款毛衣，黑色的基础裤，脚踩白板鞋，红色的棉袄挂在臂弯处，怎么瞧都青春逼人。　　瓀瓀噙着笑望着自家室友只道“那就麻烦你帮忙拎东西啦。”　　经她一提醒，杨吟才记起自己出现在这的任务。　　“不麻烦，能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　　“你什么时候嘴这么甜啦”　　“我嘴一直很甜啊”　　其实瓀瓀的东西不多，但是爬个五楼上来，两人还真有点生无可恋。　　宿舍里没人，但还算干净，毕竟在假期之前就打扫过的，只是一个月下来难免积一层灰。　　杨吟的行李是早就搬回寝室了的，两人坐着歇会聊着。　　等汗息的差不多了，两人便开始分工忙活，不到半小时宿舍焕然一新，窗明几净。　　室友们也陆续到齐，一个寒假没见，自然少不了问候一番，瓀瓀把李静给她装箱子里的饼找出来分给大家吃，室友们也纷纷拿出自家特色，一时之间，整个宿舍变成了各家特色展。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只要求上晚自习。　　于是一宿舍的少女一合计一拍板决定去外面搓一顿。　　她们选的地方就在学校的小吃街，隐匿于小吃街街尾的转弯处，店面不大，牌匾半旧，横着五个大字，——“民以食为天”。　　店里却很干净，整洁，下午四点正是吃饭的间歇期，店里人却是没少，幸而来的都是三三两两对，只余下角落当窗的大圆桌。　　她们人多，捡了个便宜，一群人浩浩荡荡坐下。　　店里的伙计眼明手快，很快上了茶水，才立在一旁记菜名。　　把菜点好之后，室友们就迫不及待的扯着杨吟问“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家店啊”　　瓀瓀在一旁帮忙冲洗饭具，淡笑不语。　　杨吟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故作高深的挂着笑，“你们真想知道？”　　“想啊”室友们异口同声，屏息以待。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杨吟还在插科打诨。　　室友们就开始拉着对方讨论，“瓀瓀这冲洗餐具的水平太高了。”　　“是啊，这碗洗的太干净了。”　　“这碗这筷子”　　瓀瓀：“”　　杨吟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威胁。　　余光不小心飘到店门口的两道身影。　　拉了拉身旁的瓀瓀，“瓀瓀，你的组员。”　　“什么组员？”瓀瓀边倒腾手里的碗问。　　“宋旿和钟蔚。”　　瓀瓀掀开眼寻到门口的人。　　显然他们也看见她了。　　“还想吃吗？”　　“可是刚刚老板说已经没桌了啊”　　“可以拼桌。”宋旿说完就朝着目标信步走着。　　钟蔚饶饶头跟在后头。　　宋旿是逆光而站，现在向着角落里的瓀瓀走来，蓝白校服被他衬的很好看，背脊挺拔，他的身后是阳光，模糊了他平日冷硬的五官，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的假象。　　不知道为什么瓀瓀在这一刻想到的却是：他身后是光，走向的却是她。　　不会功夫钟蔚倒是盘理顺了，跳出来和大家打招呼，“你们好啊，介不介意拼个桌，我和旿哥两个人。”　　都是一个班的自然认识，只是不熟。一张大圆桌本是十人桌，加上他们倒是刚刚好。　　都没意见，关于座位的安排，考虑到钟蔚是杨吟的组员自然就安排在杨吟的旁边，而瓀瓀旁边的空座位正是上菜口，肯定不方便宋旿坐，瓀瓀刚想站起来自己换到上菜口，宋旿就在上菜口坐下了。　　因为宋旿他们的到来，餐桌上陷入了一阵奇怪的氛围，好在有钟蔚和杨吟两个欢喜冤家，听着他们斗嘴，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瓀瓀看向右手边的少年，连吃饭都那么好看，倒是没有霸王龙的样子，只是从进门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讲过话。　　瓀瓀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奇怪，明昨天还很想见到他，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失去联系那么久？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可是一见到他，就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问候寒暄都找不到出口。　　宋旿望向身边的女孩，眉心微拧，一幅被什么难倒的模样。　　只道“菜不合口味？”　　瓀瓀回过神来，你看，出口这不来了吗？　　“没有，挺好吃。”　　“对了，你们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是钟蔚偶然发现的。”　　想来也是他告诉杨吟的。　　一顿饭吃完，本是宿舍聚餐，最后却是宋旿结的账。　　为了感谢宋旿请客，瓀瓀被留下，钟蔚和室友们先回去了。　　还未入春，依旧是昼短夜长，太阳收尽了他最末的一缕的光线，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城市夜感灯，陆续染散橙黄的光晕，不知死之将至的飞蛾蜿蜒盘旋追逐生命的光。　　两人并排往学校走，街道路径还是碎石路，很零碎的小石块，偶有稍大块的石头，勾引人踢踏前进，但不踢很远，只当磨鞋。　　瓀瓀道谢“今天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可以要奖励吗？”　　“奖励？你要什么奖励？”　　身边的人忽的顿住脚步。　　教学楼前坪的路灯下，少年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光，狭长的剑眉，蒙上了薄雾的明眸，噙着笑慢慢接近身前的少女。　　瓀瓀神色依旧很淡，面上不显山露水。　　只是樱粉以耳蜗呈向心性散大。　　宋旿贴近她的耳旋，温热的气息喷涌在耳后，有些痒，扰人心尖。　　瓀瓀听到他说，“我想变好变优秀”　　“希望你能帮我，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