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寒冬时节，仿佛这个世界都冻上了，层层叠叠地冰面上又覆了一层厚厚地雪。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总是有人在欢喜，有人在悲伤，有人活在阳光里，有人活在黑暗中。酷寒和暖春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上一秒还是酷寒，殊不知下一秒可能就会春暖花开。　　已经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天气冷了，炉火生的旺旺的，这个季节，没有什么比老婆孩子热炕头更让人暖心的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享受这份天伦的。　　一身黑袍的女子站在秦府外，皱眉。黑色的毛皮大衣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大些。身材高挑，可是瘦的不像样子。半晌抬手往常府扔了一封书信，转身离开。有些事应该还是要说清楚的。　　摘星楼的房顶上。天气寒冷，没有人愿意出来，如果街上有行人的话，看到房顶上站着一个人也是够吓人的。秦珩到的时候，就看到陌千华站在摘星楼的房顶上，明明身材高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显得瘦弱，跟她杀人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样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不像是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杀手。　　“看来今晚应该是有大雪。”陌千华听到秦珩的声音有些吃惊。　　“我以为你不会来。”　　“那你还等……等很久了？”秦珩皱眉，似乎在想这个傻傻的女子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凌厉的陌千华。　　“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你父亲不是我杀的。”陌千华很清淡地开口，似乎说的事情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我知道。”不仅知道，秦珩甚至怀疑他的父亲根本就没有死。陌千华杀人是够凌厉，可是他的父亲不是别人，不是能够被人暗杀却一丝动静都没有的人。而且，那具尸体，也许根本就不是他父亲的。　　“你知道？”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突然，但是后来……现在我相信你。”转身看着陌千华，目不转睛。陌千华有些尴尬。　　“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陌千华转身就要走。却被秦珩拉了手。　　“我很高兴，千华。”我知道你不是轻易跟别人做出解释的人，可是你在这样寒冷的晚上过来找我，所以我很高兴。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很高兴。　　“手怎么这么凉？”秦珩关切的脸映在陌千华的瞳孔里，陌千华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愿意相信自己。　　“珩哥哥……”正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唐芊芊在身后出声。秦珩认命地叹口气。　　“好好照顾自己，手这么冰，都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一点吗？”说着将自己怀里的暖炉放到陌千华的手中。　　刚要转身，却发现，唐芊芊猛地照着陌千华的胸口打去。　　“妖女，都是因为你，秦伯父才会死，都是你害的我断了一只手，我今天跟你拼了。”陌千华只是躲开了，根本都没有动手，似乎是不屑跟这样的人计较，只是对着秦珩点了一下头，就要走。唐芊芊还要往上冲。　　“芊芊”语气不能说不严肃。“不要胡闹。”说罢，秦珩也转身走了。唐芊芊气得跺脚，面目狰狞地在心里发誓，要让陌千华得到报应。　　陌千华进门的时候，刻意放缓了脚步，抖了抖毛皮大衣上的雪花。刚想转身就发现屋子里有一个人。　　“找老情人去了？”那人悠哉游哉地坐着，屋子里很暖，手边还有一杯热茶，可是陌百里的脸色很冷。　　“师傅。”　　“问你话呢？”陌百里有点急躁。　　“不是老情人，只是朋友，有些事情想要说清楚。”陌千华语气中不知道为什么就加上了紧张。陌百里看着陌千华陌生手中的暖炉，冷笑。　　“呵，小陌长本事了，都有朋友了。不过，我只是提醒你，看清楚自己的立场。”　　“师傅，我知道的，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我绝不敢违背师傅。”陌百里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出了门，陌百里狠狠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是要说这个嘛？是要说这个嘛？谁让你说这个的然后又拍了拍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没有把门的呢？　　陌千华用陌百里的茶壶沏茶，一杯茶还没到嘴里，就被推门而来的人抢走了。　　“这么多茶，你自己倒一杯好了，为什么总抢我的？”陌千华淡然地开口。坐在这个屋子里，她才是放松的。　　“你有没有觉得师傅很奇怪”陌千言没有接陌千华的话，却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哪奇怪？”　　“对你奇怪。”　　“没发现。”陌千言抬头看着陌千华，搞得陌千华一脸莫名其妙。　　“你到底怎么了？抽什么邪风呢？对了秦紫妍找到了？师傅不是憋坏了吧？”陌千言一口热茶喷了出来。陌千华嫌恶的看着他。陌千言擦了半天，将陌千华身上的水擦掉了。秦紫妍自从上次陌千华受伤之后就不知所踪。　　“秦紫妍没找到。我觉得她应该是真的有问题。既然流火教这么追查都没有下落，说明当初她的身份应该是假的。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师傅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被秦紫妍骗啊！”陌千言皱着眉说道。　　“那有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师傅能包容她所有的缺点即便是身份不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陌千华心里不得劲，但是话说出口又觉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因为你受伤就放下流火教的事务，那你又是什么位置？话陌千言没有说出来，只是发了一下呆。　　“你早点休息吧！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看看你瘦的那鬼样子，之前养的那点肉全都没了，等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回流火教给你好好补补。”陌千言放下茶杯就走了。临出门说了一句话：“千华，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小心一下秦珩。”说完就走了。　　今天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奇怪，陌千华入睡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其实陌百里这次带着陌千言和陌千华下山，主要有两件事。一件是冲着武林大会来的，江湖上盛传陌百里会出现，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另一件事，就是从去年开始流火教就有大批的教众失踪。一直都在追查，可是丝毫没有进展，直到这次，流火教主管情报的朱雀失踪了。这对流火教有很大的影响，不能不重视。　　经过多日的追查，终于有下落了。曾经有人在半夜的时候，看到过厮杀，也有人曾经在去往缥缈峰的路上看到过流火教的教众。陌百里神色一紧。缥缈峰陌百里知道，缥缈峰位于苏州西山岛西部，是西山主峰，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被称作太湖第一峰。太湖风云多变，山峰常隐于云雾之中，缥缥缈缈，似仙山隔云海，如霞岭玉带连。因经常被云雾笼罩，犹如传说中的缥缈仙境而得名。可是重点不在这里。江湖上众所周知的是，神女派多少年一直隐居在缥缈峰，很少有人下来，江湖上只传言神女派实际上是两个门派，女修和女祭。在神女派初创之时，女修和女祭派的掌门人是一对双生姐妹。女修派专门修炼的是童女功，不能破坏处子之身。而女祭派修炼的是男女双生之术。可是这对双生姐妹却爱上了同一个男人，最后，听说好像是那男子被丢到了太湖中喂鱼。神女派却就此分裂，多少年来，即便是两派掌门人早已仙逝，可是彼此之间仍然争端不断。陌百里不知道神女派抓朱雀有什么目的，于是陌百里决定亲探缥缈峰。就在陌百里带着陌千华和陌千言探缥缈峰之时，江湖上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