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萨卡斯基对赖在床上不肯动的梵乌羽特怒目而视,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  梵乌羽特躲到被子里,抱自己裹成球,闷声道:“不要!”  萨卡斯基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倒是唬得住普通小孩子,可现在换做梵乌羽特,嗯,也就是打起来稍微有那么点小忌惮。  “你一个小姑娘睡在我房间算怎么回事!”萨卡斯基单手提起被子,气急败坏道,“我数到三!马上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  “二!”  “三!”  被子有了动静,梵乌羽特探出头,眸子水光盈盈。  她怂了,弱弱道:“你……数字数错了。”  萨卡斯基默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梵乌羽特看他脸上神色难辨,生怕他恼羞成怒连被子都不要,把她连人带被一起扔出门外,连忙元素化,整个人都化作几缕清风,后又凝成人形趴在床上。  再这样僵持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处,梵乌羽特无奈开口商量:“我也不是非睡你这,只要你给我安排一个单人间,我麻溜地滚蛋。”  说得倒容易!萨卡斯基额头的青筋又隐隐在跳动:“我们都是全舰满员出航,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给你,如果你愿意待在监狱里倒是可以。”  “真的一间都找不出来?”梵乌羽特面露怀疑。  本来医务室是空着的……  “要不是你晚上把那些人打残了,也不至于医务室都空不出房间,现在连床位都紧张!”萨卡斯基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  “啊?”梵乌羽特挠挠头,小声嘟囔,“那是他们欠揍。”  “你……”  眼看萨卡斯基又要发飙,梵乌羽特马上直起身,语气中略带讨好:“实在不行,我可以打地铺的。”  与平常或冰冷或认真或蛮横不同,多了一丝撒娇的嗓音如羽毛般轻轻从萨卡斯基耳边扫过,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萨卡斯基陡然失语。  “喂,喂喂!”梵乌羽特看萨卡斯基又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小心翼翼道,“你说怎么样吧。”  “咳咳。”回过神的萨卡斯基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愣住了,不由得老脸一红,尴尬咳嗽,“算了。”  一个小姑娘,自己跟她置什么气,更何况自己之前还抢了她先看上的恶魔果实,就当还她人情了。和小姑娘抢东西,可真是丢老脸。  梵乌羽特满脸茫然:“什么?”  萨卡斯基难得好脾气地重复:“我说算了,我打地铺,你睡床。”  “哎?”  “不乐意?!”  “不不不,乐意之极。”  梵乌羽特在床上打个滚,看来萨卡斯基还是挺好说话的嘛,这人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    半夜凌晨,萨卡斯基凭借见闻色敏锐地感知到空气异常,下意识抬手用出海军六式中的铁块格挡,急速而至的风刃与铁块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轮攻击过后,没有丝毫间隙,第二轮接踵而至,甚至更加凌厉,角度更刁钻。  萨卡斯基身边的桌子悄无声息被劈成两半,风刃与他堪堪擦过。他暗骂,大晚上的不睡觉,小屁孩发什么疯。  萨卡斯基大步上前,颇为麻烦的避开风刃,走到梵乌羽特面前,刚忍耐不住抬手想揍她,却愕然发现梵乌羽特……  在梦游!!!  小姑娘可真是暴力,做梦梦游就算了,可梦游都想杀人可就不太好了,尤其还是对他出手。  萨卡斯基一手握住梵乌羽特的两只手腕,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悬在空中。  嗯,据海军内部的教练指导说,这是人快速醒来又不是非常疼痛的不错办法。可是啊,使人快速醒来的前提是那人是昏迷的,梵乌羽特只是睡个觉,还没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好吗!拜托你听别人说话不要听一半行不行!  梵乌羽特惊醒,还没看清情况就直接凭感觉抬腿,赤脚抵在萨卡斯基的喉咙上,身体往后仰,背靠墙以便有支撑点。  “少将!您没……”住在离萨卡斯基不远处的女副官一听到轻微动静,以为有什么袭击,马上跑来支援,可一打开门,女副官简直要晕倒了。  萨卡斯基和衣而睡,穿戴得还算整齐,可梵乌羽特之前几年一直和一个老头子生活,不懂半点非礼勿视,再加之年龄不大睡得随便,上身只有一条白色的裹胸内衣,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修长白皙的腿间狐狸刺青衬得人愈发妖艳,玲珑小巧的脚搭在萨卡斯基的肩头(角度问题,当然也不排除女副官自己先入为主的看错),场景极度香艳。  沙罗一打开门,两人几乎同时扭过头,目光凶狠。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咳咳。”沙罗立刻低头,退出去,可末了还偏要多句嘴,“没想到少将您好这口。”  万万没想到,堂堂海军少将竟然有恋童癖,这种事绝不能传出去,真是有损海军颜面。  沙罗退到门口,不让人看到屋内的场景,挥手驱散闻声而来的海兵:“都散了,散了,没什么事。”  “你别走!你给我回来!”梵乌羽特挣扎着跳下来,却没来得及拉住沙罗,气得在门口跳脚,“萨卡斯基,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到底是谁大晚上不让人睡觉,用果实能力无差别攻击的?”萨卡斯基把视线投向没能躲过一劫的家具上。  梵乌羽特顺着视线看过去,满地残渣:“哎呀,所以我才要单人间嘛,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有人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攻击他的。”梵乌羽特心虚不已,越说越小声,“我想你是少将,还是蛮厉害的,你看,你在我的攻击下不也没受伤嘛……”抬头看看萨卡斯基,她彻底没声了。  萨卡斯基无话可说,摊上这种事也算他倒霉了,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扔到海里吧。  “每次都会这样吗?”  听这口气,好像没生气哎。  梵乌羽特马上抬头:“以前是师父为了训练我的洞察力,现在已经成习惯了。不过我在努力改变,效果还是有点的,否则你也不会只是损失几张桌子了。”  这种下意识的攻击,说到底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应该只是因为觉得你有威胁力或者说对你有敌意才会攻击。  但是这句话,梵乌羽特不敢说。  萨卡斯基蹙眉:“待会呢?”  “额。”梵乌羽特开始转眼珠,含糊其辞,“应该不会吧。”  萨卡斯基认命了,反正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海贼打个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出不了什么事,“你先睡吧。”  梵乌羽特眨巴眼睛,听出了言外之意:“那你呢?不睡行吗?”  萨卡斯基走到离梵乌羽特最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没事,你睡吧。”  还算你有点良心。  梵乌羽特心里微暖,难得愧疚,她知道即使她是空元帅的外孙女,萨卡斯基也无须这么照顾她。  明明挺暖的,干嘛总是摆出生人勿近的表情,小心连老婆都找不到,梵乌羽特撇嘴。  刚才还愧疚呢,转身又开始吐槽起萨卡斯基来,不得不说女人真是善变。  之后的半个晚上,半夜无梦,两人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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