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月朦胧窝在座椅上不说话。    俞斐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然后从旁边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月朦胧:“喏,给你的。”    月朦胧看到是一盒国外有名的巧克力,没接,又看了一眼俞斐:“又是你同学寄给你,你不想吃的?”    俞斐抽空看了她一眼,将巧克力放在她腿上:“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同学送我吃的,这个是公司给员工单身节的礼物。”    月朦胧低头看盒子,嘟嘴:“我又不是单身,你给我干嘛?”    俞斐眼看前方路况:“因为你爱吃啊。”    月朦胧脸红了红,她确实喜欢吃这个,拆开包装,取出一颗含/在嘴里,巧克力入口即化,不甜腻也不苦涩,味道刚刚好,月朦胧闭眼享受了几秒后,装作随意地问俞斐。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种的?”    俞斐调皮一笑,露出酒窝:“你猜。”    月朦胧转头看向窗外,总觉得车厢里的空气凝结成了两个字——暧昧。    到了小区,俞斐锁好车,就看到月朦胧抱着巧克力盒走出了老远,今天晚上他回家才发现那张被他当成书签的卡片移位了,再结合朦胧今天有些扭捏的态度,俞斐猜测,她是看到了那张卡片了吧。    那他是不是可以着手表白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这天上午,月朦胧在房间画图,外面有阿姨敲门的声音,说楼下有人找,月朦胧想到之前有跟姐姐约好今天一起出门,以为是月芊芊提前来了,连忙起身。    月朦胧趿拉着拖鞋就下楼了,然后看到了一个陌生女人正站在客厅里,身边还放在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月朦胧走近,正准备问她找谁时,那女人先开口了。    “你就是Eric的wife?”语气里有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冯惜看着眼前冠上俞斐姓氏的女人,看着年龄不大,绑着丸子头,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家居服和同色拖鞋,那衣服鞋子的售价看着也不像便宜货,只是,你见客人还叼着棒棒糖是什么意思?没家教!    月朦胧咬着棒棒糖,点头,不是wife难道是wifi吗?    冯惜抱着手臂就霹雳吧啦开始审问起月朦胧。    “你知道Eric最喜欢什么吗?”    “你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事业吗?”    “你知道他在HR街,是谁陪伴在他身边吗?”    月朦胧拿出棒棒糖,歪头:“然后呢?”    冯惜认出了她手里的棒棒糖,想想行李箱里另一大盒同种牌子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前段时间,她帮俞斐邮了一盒糖果回国内,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他想哄家里的小孩子,就迅速地帮他邮了,回国前她又特意买了一盒,想登门造访的时候送给他家的小朋友。现在看来,俞斐怕是想哄这位巨型儿童吧。    冯惜掩下内心的狼狈,轻哼一声:“你根本配不上他!”    “哦?那谁配的上她?你吗?”月朦胧轻描淡写地反问。    冯惜噎住。    月朦胧继续:“那他怎么没说娶你?”    冯惜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说道:“不是我,但也绝对不是你!”    我配不上他,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月朦胧的性格如蒋红星,人都上你脸上示威来了,自己断没有屈服的道理,但这样的女人麻烦交给男人处理最稳妥,跟她争辩,完全是掉价。    “阿姨,麻烦你跟俞斐打个电话,就说他有客人来了,让他回家招待。”月朦胧朝一边的阿姨说道。    阿姨点头答应,担心刚来的客人对女主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敢走远,原地给俞斐打了电话。    月朦胧见俞斐答应回来了,于是直接上楼,意思很明显,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打嘴仗。    冯惜有些心虚,如果让俞斐知道她擅自打听他的事情,还不请自来,估计绝交都有可能,但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她更气不过。既然她不痛快了,别的人凭什么痛快!    “这位小姐,最后忠告你一句,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让Eric臣服的,你也一样。”    冯惜朝着月朦胧的背影说完,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腰挺得直直的,就好像说了这话,自己就不是失败者了。    “喂。”月朦胧叫住冯惜。    冯惜回头。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一句忠告,以后不要随便叫人小姐,不然对方会诅咒你全家都是小姐的哦!”    这是拐着弯骂她全家了?    冯惜反应了一秒后才明白过来,气得快吐血了,真想将手里的行李箱扔到那个闲庭漫步般上楼的女人身上,真没家教,Eric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    俞斐紧赶慢赶的回到家时就被阿姨告知,月朦胧五分钟前被她姐姐带走了,俞斐也不急着去找她,坐在沙发上说:“阿姨,你仔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任何细节都不要漏掉。”    电话里只能听出事情有些严重,现在他要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时月朦胧被姐姐带到了某家餐厅的小包厢了,两姐妹亲热地挨着坐在沙发上。    “哇,姐,你这钻戒真大,有10克拉吧?”月朦胧将月芊芊的手举起,对着光夸张地说道。    月芊芊无名指上戴着的钻戒是稀有的粉钻,一颗圆形的大钻石周围被数十颗小钻石围绕,看起来光彩夺目。    月芊芊拍拍她的脑袋:“你结婚的时候戴的那颗也不小啊,”说着拉开她的手,检查了一遍,“结婚才几天就不戴戒指了?”    月朦胧装作理头发,将手从姐姐手中抽出来,“哎呀,我怕弄掉了嘛,你知道我一向很马虎的。”    月芊芊直接拆穿她:“你是怕掉了,还是心虚啊?”    月朦胧看了她姐姐一眼,月芊芊眼睛里都是明了,月朦胧道:“你都知道了?”    从小到大,她的事基本都没能瞒过姐姐,小到曾经有男同学塞情书给她,大到初潮来临,连她喜欢熊卓君几年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熊卓君不是可以托付的人,谈恋爱还好,婚姻却走不远。”    月朦胧记得姐姐曾经如此评价过熊卓君,事实证明,姐姐的眼光真的很毒辣。    “你们结婚前我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俞斐那小子能轻松娶到你?”月芊芊说道,那次在姥姥的后花园,她堵住俞斐,找他聊了聊就全知道了。    月朦胧挽住姐姐的手臂,靠在她的肩膀,心里有些触动,她还以为家里都想着让她快点出嫁,然后...    月芊芊的表情没逃得过姐姐锐利的眼睛,“傻丫头,不说爸爸,我和妈妈都是真心为你好的,再怎么也不会因为爸爸的事让你随便嫁人啊。俞斐...”    停顿了一下,月芊芊继续,“目前还不错,对你也算真心,你们可以尝试相处着试试,如果以后你还是觉得他不好,我也会帮你脱离束缚住你的婚姻的。”    月朦胧有点泪意,她轻声问:“妈妈知道吗?”    月芊芊摇头,“我和妈妈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想让你当个快乐的公主,想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哪去哪,没有烦恼,顺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你只要记住,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就够了。”    月朦胧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    两姐妹跟对方分享了不少各自的事情,等到尽了兴下楼来时,却看到了等在电梯口的顾宪。    月朦胧看着顾宪还在犹豫是叫顾Sir好还是姐夫好时,顾宪直接越过她,揽着月芊芊的腰来了个热切的湿吻。    月朦胧简直看呆了,这是坐在黑白单调色办公室里的性/冷淡上司?    下一秒,眼前一片黑暗,有人用手掌挡在了她眼睛上,“别看!”    是俞斐。    俞斐带着月朦胧朝前走,直到走了两米远才放开了手。    “嗳,我还没跟姐姐道别呢!”    月朦胧想回头跟姐姐说再见,但俞斐用手臂固定住了她的头,禁止她回头,“你姐姐没时间跟你道别了。”    听了这话,月朦胧大概也明白了俞斐的意思,一面又在心里疑惑:吻那么长时间会窒息的吧?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口不尴尬吗?或者,有了爱情,脸暂时可以不要了?    月朦胧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呵呵,发现自己做不到。    但现实却是,你对它呵呵,它也会对你呵呵,并免费赠送一个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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