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着窗外稍霁的天气,佟曦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行医几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不惜命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自打那天唐之敬忽然晕倒之后,已经又过了三天,三天之间,他忽然发了高烧,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彻底退烧。  他妹妹唐之兰守在哥哥床边,悉心照顾,那小小身子中竟是有着无比坚定地信念,一直坚信着哥哥会醒会好。    佟曦三日里也是每日变着法的为他降温,他却是时好时坏,这种情况若是不能尽快退烧,只怕性命堪忧。  看着窗外湛蓝天空中飘过的几片云朵,她心中又矛盾了起来。    如果说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退烧,倒也罢了,难就难在她是有办法退烧的,可是若是用那办法为他退烧,这事传出去,她一直维持的说法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佟家势必会再次对她发起攻势,那么,她曾经的说法就会被拆穿。若是那样,她对爹爹的承诺只怕没法兑现了,因为为了爹爹的遗物,她会舍弃一些坚持。    救,还是不救?  难!难!难呐!    “佟大夫!佟大夫!”唐之兰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此时此刻,佟曦只能从沉思中回神。  因为那日是她气的唐之敬发病,所以她只得留下来,将责任尽完。  佟曦走到门口时,唐之兰正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因为几日都在哥哥床边,除了喝水外,也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唐之兰瘦小的身子,如今更加瘦弱了。    “慢点!别着急!”佟曦一把扶住差点摔倒在地的唐之兰,安抚道。  唐之兰在佟曦的搀扶下,才站稳。  “佟,佟大夫,我哥,我哥他……咳咳……”因为跑的太急,唐之兰只觉得嗓子要冒烟了,话没说完,就咳了起来。    “是又烧起来了?”佟曦在客房里忧思百结,唐之兰却是守在唐之敬床边,时刻观察着他的情况。  “嗯嗯嗯!”唐之兰发不出声,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    佟曦皱眉,持续反复的高烧,对病人来说不是好事,可是,她真的该为了他,破例吗?  在佟曦犹豫的时候,唐之兰喘过了气,抓着她的衣袖,使劲儿哀求着:“佟大夫,求你,求求你了,救救我哥吧,求你救救他!他太苦了,这二十多年,他受了太多的苦,他一直都是为了我而活,没有为他自己好好活过。我答应你,佟大夫,我答应你,只要你救活我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让我做牛做马。”唐之兰说着,人扑通跪了下来。    佟曦被吓了一跳,唐之兰本就小,这一跪,显得越发弱小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唐之兰,佟曦心头大跳,爹曾经告诉小小的她,外婆的医书是为普天下百姓造福的,绝不是拿来讨好掌权者。医者应常怀仁心,一个没有仁心的医者便没有资格称作医者。    想到这里,佟曦咬了咬牙。  “唐小姐,若是我有法子救唐当家,你可能做到为我保守秘密,不传于外人知道?”在她还没有足够的本钱与佟家对立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韬光养晦。  唐之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着佟曦的搀扶站了起来。  “嗯!佟大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你能救活我哥。”唐之兰坚定的答应着,现在,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去摘。    佟曦见唐之兰神情郑重,心稍稍定了些。  “那好,我写个方子,你找个可靠的人去找,记住,千万要隐秘,只能朝汴阳城外山中寻,切不可去药铺,尤其是佟家经营的药铺。能不能做到?”  唐之兰怔了怔,不知佟曦是什么意思,但只要能救自家兄长,她什么都能答应。    “佟大夫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件事,我自己去做,人多嘴杂,难保不会传出去,只是家里这边,哥哥就拜托你了,佟大夫。”唐之兰神色庄重严肃,将自家兄长托付给佟曦,就好像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了出去似的。    佟曦自然懂得唐之兰为何会如此,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兄妹,最重要的财富大约就是彼此了,所以,她不能失去兄长,而唐之敬大抵也是如此。  唐家兄妹之间的感情,让佟曦羡慕,她虽也有兄弟姐妹,但从来不亲,而为了利益,他们之间也不可能这般亲密无间。    “好!我会好好看顾唐当家,等你回来。”佟曦也郑重其事的接下了这份嘱托,毕竟,她羡慕这份兄妹情,同时,她也希望能将这份手足之情维护下去。  随后,佟曦写下了药单,又将所需药材画了图,告诉唐之兰都怎么取药,唐之兰连夜离开了唐家,往城外而去。    佟曦则是代替了唐之兰守在唐之敬床边,坐在床边的矮榻上,她却难以入眠。  她侧头看着床上的男人,此时为了让他能够呼吸顺畅,只给他穿了一件白色单衣,领口也开的很大,锁骨都显露了出来。    在锁骨附近的皮肤上,已经泛出点点汗液。  佟曦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度降下了一点,但还是很烫手。她站起身,从身边小凳子上拿了棉布,沾了些盐水,在他露出来的皮肤上擦了擦。擦完汗水,她又取了另一块棉布沾水,擦了擦他因为高烧而干裂的嘴唇。    昏沉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嘴唇上的湿润,动了动,却没醒。  佟曦细心的为他擦干了锁骨上的汗,又湿润了他的嘴唇后,视线无意中扫过他的衣衫,因为用了点退烧的药物,此时,他正大量发汗。  白色衣衫已经湿透,前胸那两点樱红若隐若现,佟曦身为医者,虽然也看过一些男性身躯,但都是伤患。此时,唐之敬虽也是伤患,毕竟还没有到那种身体干瘪的程度,所以此时看来,那皮肉确实很有看头。    佟曦手中的棉布抬起又放下,她是为难的,若是本着医者本分,她是该为唐之敬擦身的,毕竟出了汗,穿着湿衣服很容易加重身体中的寒气。可若是她真的为他擦了身,以他未嫁之身,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她一时难以做出明确决定。  “呃……疼……”正在佟曦为难之时,唐之敬因为身子不舒服,低低/呻/吟/着。  佟曦回过神,脑子也复清明了些。  唐之兰为了不让哥哥病倒的消息传出去而影响布庄的生意,已经遣退了照顾的仆人,她自己亲自照顾。    而如今,那些仆人没有命令也是不会过来的。那么,是不是,就算她本着医者之责,也没有错?  佟曦看着面色潮红的唐之敬,他的长发已经散开,人也更加娇艳几分,虽然是病中,也毫不减其俊美。    “渴……疼……”唐之敬低低哼着,手不自觉的就开始纠缠那件薄衫。  佟曦捂了额头一下,还是咬了牙,轻轻拉开他的手,她的手在触到他的衣襟时,还是抖了抖。  这,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解男人衣服,真是,真是,她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了。    衣服打开,潮红的胸膛,还有点缀其上的两点红樱,也许是因为病了,那两点红樱格外红艳,刚一接触空气,竟渐渐/挺/立/了起来。  佟曦拿着湿棉布的手顿了顿,细小的汗珠遍布在白皙的皮肤上,若不是因为病了的缘故,可能真的很美。    可惜,佟曦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她仔细盯着红色乳/珠旁的几个红点看了半天,眉头皱了又皱。  这是,这分明是……    放下棉布,她赶紧找了药箱,拿出药箱里的银针,针入,针出,几下子,乳/珠四周已经有几点暗黑色血液流出。    佟曦又扎了几下,直到黑血变成鲜红色,她才停手。  用棉布将血迹擦干,唐之敬潮红的脸色也渐渐平复了些,他的呼吸也均匀了许多,不再是那么急喘。    佟曦将脏了的棉布扔进铜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幸好她发现的及时,否则,这种凶险的情形,只怕唐之敬会很快见阎王。  她擦完了自己的汗,才想起,不能这么晾着唐之敬。  她看看上半身近乎赤/裸的他,心中翻腾了几次,最后还是自己劝自己,既然都解开衣服了,既然这里没有第三个人,那么好人就做到底吧。    所以,接下来,她不仅将唐之敬剥了个精光,还给他擦了全身,从柜子里找了新的衣服,给他换上。  换上了干爽衣服的唐之敬,舒服了许多,人也不再喊疼和渴了。    佟曦坐了下来,看着呼吸平缓,摸着手臂也不再滚烫的他,她稍稍提起了嘴角,还好还好,没辜负唐之兰的嘱托。  只是看着唐之敬起伏的胸口,她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了刚才他的裸/身,嗯,不错的身材,该平的地方平,该挺的地方挺,将来谁娶了他,是谁的福气。当然,这是以他医者的眼光,若是以女人的眼光,呃,佟曦觉得自己的鼻子忽然一凉,抬手一抹,一抹暗红浮在指尖上,她--居然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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