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古代女子满十五及笄，便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孙晴空不知道夫香佑心里怎么想的，又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地把一个娇弱的表妹养了这么大，关键表妹长得还这么好看，要是她的话，一定舍不得便宜了别人。　　可是夫香佑已经娶了妻，让虹心瑶做妾肯定不合适，到时候难道要休了黄悦然？　　孙晴空揉了揉小白的脑袋，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要给虹心瑶准备一份生辰礼物。可是她现在在白露屿白吃白住，吃穿用度都是由夫公子提供的，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而且虹心瑶这么受宠，定是什么也不缺，该送什么给她呢？　　“对了！我的背包呢？”　　孙晴空突然想起她是背了个背包过来的，里面带了不少东西。最近日子过的安逸，都没用上。　　从屋子角落里翻出背包，孙晴空一股脑把东西全倒了出来。大部分都是瓶瓶罐罐，各种药物，然后是罗盘、打火机、瑞士军刀等生存必需品。　　“我记得我带了一点小玩意儿啊。”孙晴空把手伸到内侧口袋里使劲掏了掏，摸出了一个莲花小灯。　　这个莲花灯是她从夜市上淘的，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用太阳能充电就可以发光，晚上看很是漂亮。而且虹心瑶的气质婉若莲花，孙晴空觉得很是适合。　　“心瑶一定会很喜欢的！”　　小白懒懒的看了孙晴空一眼，继续躺着。　　很快便到了六月廿二这天，孙晴空依旧照例去虹心瑶的小院子里陪她读书，顺便把莲花灯送给她。　　虹心瑶今天穿了一件浅粉色的衣服，衬的她越发清雅娇弱。　　“心瑶，生日快乐！”孙晴空发自内心的祝福，“天天开心，永远漂亮年轻！”　　“谢谢。”虹心瑶抿唇一笑，远远地就跑过来迎着孙晴空，看起来很是激动，“晴空姐姐！佑哥哥说我今天可以喝一点酒！”　　“那太好了！”　　“不知道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虹心瑶陷入遐想，“有人说苦如芥末，有人说辣如红椒，也有人说甜如蜜糖。晴空姐姐，你觉得酒是什么味道呢？”　　“酒啊。伤心时喝是一种味道，开心时喝又是一种味道。今天你尝了就知道啦。”孙晴空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不是喜欢喝酒。如果你能去我的家乡，我一定请你喝可乐，是一种很甜的饮料。”　　“可乐？是可以为乐的意思吗？”虹心瑶睁大眼睛。　　“差不多吧，喝了会很快乐的！”　　“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能离开白露屿就好了……”虹心瑶目光飘向远方，“我想喝可乐，吃冰淇淋，坐旋转木马……晴空姐姐，到时候你一定要带我一起玩。”　　孙晴空低下头，眼睛涩涩的，有点说不出话。　　虹心瑶这般体弱，是没办法走太远的路，注定离不开白露屿，更别说和她回现代了。或许，孙晴空觉得她不该告诉虹心瑶这么多美好事物，让虹心瑶有了幻想却永远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这太残忍了。　　“对了，我听佑哥哥说了，晴空姐姐，你真的要走吗？”虹心瑶眼中满是不舍。　　“是啊，夫公子帮我找到兄长了，我得尽快过去。”　　“还会再回来吗？”　　孙晴空一愣，她是没想过再回白露屿了，虽然在这里的日子很轻松，但是这种离群而居的隐居生活让她感到很无趣。　　看着虹心瑶真挚而期待的眼神，孙晴空不忍心拒绝，只能道：“以后有时间会回来的。”　　“真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虹心瑶垂下眼帘，从画桶里拿出一卷画，交给孙晴空，“这是上次画的你和小白，我画好了，你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吧，一定别忘了我。”　　“谢谢你，心瑶，你是一个坚强善良的好姑娘，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孙晴空收下画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江湖再见！”　　虹心瑶微微一笑，目送着孙晴空离去，然后转身看向窗外。　　窗外阳光正好，明媚而灿烂。　　晚上虹心瑶的生日宴办的很隆重，虽然并没有请外人，但是场面很大，府里府外都挂满了红色灯笼和大红绸布，还请了一干舞女乐女助兴，足以看出夫香佑对虹心瑶的重视。　　今天所有的家丁侍女都有自己的位子桌子，孙晴空抱着小白在各个饭桌旁晃悠，一会吃点糖糕，一会啃个鸡腿。这几天她在白露屿也算混熟了，大家对她和她怀里的白虎都十分热情。　　最后她在品儿旁边坐下了，品儿拉着她的胳膊神神秘秘道：“我听说，老爷过段时间就要娶表小姐啦。你在表小姐身边做事，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什么时候办喜事？”　　孙晴空呆住：“夫公子要娶表小姐？”　　“你不知道吗？”品儿啧啧两声，“亏你每天还去表小姐那里读书，连这都不知道。”　　“品儿，你哪里来的消息？”　　品儿得意的笑了，悄声道：“我今天呀，看见阿鲁他们抬了一个红木箱子回来。我打听了半天，阿鲁才告诉我里面是老爷为表小姐订做的嫁衣，可华丽了！”　　嫁衣……孙晴空震惊，夫香佑是打算对表妹下手了吗？这下黄悦然可怎么办？一纸休书好聚好散？　　“你可别说出去呀，我猜老爷是要给表小姐一个惊喜。”　　孙晴空喝了一口大麦茶压压惊，摸着小白软软的皮毛沉了沉心：“表小姐今天晚上见到了这份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不是嘛，表小姐等这一天等很久了。黄悦然这个狐狸精早该让位了，表小姐才是白露屿真正的女主人。”　　上次黄悦然诡异的的小门事件，孙晴空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碰到品儿，她忍不住想打听更多有关黄悦然的事。　　品儿瞅了瞅四周，压低了声音，才凑到孙晴空耳边轻声道：“黄悦然怀过老爷的孩子，可惜生下来就死了。听说呀，还是个男孩。”　　孙晴空吃了一惊，还有这事！　　“为什么生下来就死了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黄悦然没那个命。”品儿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说出去啊，老爷很不喜欢提起这件事。”　　“嗯嗯。”孙晴空满口答应。毕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　　可是，那天黄悦然偷偷出去，会和她死在腹中的孩子有关吗？　　品儿看着孙晴空怀里安静的白虎，羡慕道，“孙姑娘，我看你也是个奇人，竟然能降服一头白色大猫。”　　闻言，孙晴空开心地往小白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肉：“我也是没想到小白会这么温顺的待在我身边，有时候感觉它就是一只乖巧的家猫。”　　品儿也想喂小白吃点东西，但是看到小白对她投来的的冰冷而带有敌意的目光时，瞬间放弃了这个想法。　　宴会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孙晴空看见盛装打扮的虹心瑶聘聘婷婷地走到了夫香佑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礼。夫香佑唇角带笑，为她戴上了一只蝴蝶金钗。　　因为虹心瑶身体虚弱、不能太操劳的原因，所以这场及笄礼办的较为简单。　　然后，孙晴空看到品儿所说的红木箱子被抬了上来，她急忙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想看看里面的嫁衣什么样子。　　夫香佑眉眼里尽是温柔，朗声道：“心瑶，这是哥哥给你的生辰礼物。”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顶饰满了宝石珠玉的牡丹凤冠和一件艳丽的虹裳霞帔。　　“待你出嫁时，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谢谢佑哥哥。”　　孙晴空看着低头甜蜜微笑的虹心瑶，很替她开心。　　但是，孙晴空也注意到了夫香佑旁边黄悦然的表情……　　黄悦然今天的妆容很是精致，衣服也很华丽。此时她的眼睛是紧紧盯着那凤冠霞帔的，尽管面露微笑，但是孙晴空觉得这个笑容，很是扭曲……　　毕竟自己的丈夫当面送嫁衣给别的女人，不当场失控已经很好了，孙晴空这样一想，还是很佩服黄悦然能忍的气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