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匆匆一面之后，离境四海八荒到处寻找那日的姑娘。那姑娘显然也是位神仙，只是不知是何处的神仙，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丝毫线索都没有。离境沮丧，莫非真的无缘。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哪怕能再见到她一面也好啊。“墨渊，我们能不能多待一会啊，晚上我想去放河灯。”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离境大喜，转身，日思夜想的佳人就在身后不远处，离境三步并作两步：“姑娘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白浅被吓了一跳，打量了半晌：“是你啊。”墨渊皱着眉头，离境。上一世因着离境，白浅在酒窖醉了三天，自己当时看着伤情的小狐狸，心都要碎了，这一世提前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会遇到离境，她可还会喜欢离境？白浅并不曾想许多，离境怎么说也是个生的出色的少年，看着挺赏心悦目的。离境只听说过墨渊的名字，却不曾见过。白浅身边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白浅与他十分亲昵，离境心里泛酸，自己真的没有一丝机会了吗。知晓了二人的身份，离境心里有了计较，青丘白家将幺女送上昆仑虚学习，四海八荒皆知，他完全可以到昆仑虚去追求白浅，虽说昆仑虚有着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可他离境也不差什么，以前的花天酒地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为了白浅，他也要争一争那翼君之位。　　　　这里的擎苍并无造反之心，手里虽有足以毁天灭地的东皇钟，可他根本就用不了，加上四海八荒太平安稳，擎苍乐的日日在大紫明宫饮酒作乐。得知最没出息的二儿子看上了青丘狐帝幺女白浅，擎苍耻笑：“人家青丘帝姬什么身份，你又什么身份，简直是痴心妄想。你还是好生娶个门当户对的翼族女子安分的过你的小日子吧！”离境不以为然，想他离境可是花丛老手，看上的姑娘没有不得手的，白浅也一定不会例外！　　　　离境在昆仑虚扎了根，半山腰有个洞，很早之前灵宝天尊借用这个洞关了只魔性极大的凤凰，凤凰驯化后这里就空置了，离境带着火麒麟就住在这里，白天一封接一封“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之类的诗送上昆仑虚，十三十四两个已经摆开了赌局，赌是离境抱得美人归还是被浅浅无情拒绝。叠风看了看两个傻乎乎的师弟，心累，一个两个的活该打光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子阑磨刀霍霍，这什么离境，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决不能把妹妹嫁给这种人！昆仑虚这么多好男人，随便浅浅挑哪个都可以，离境你有多远死多远去！　　　　令羽有些心疼这不怕死的二皇子，以前来昆仑虚递拜贴的有位不知名神君，被师父拒绝后出言不逊：“小仙乃是拜见青丘白浅帝姬，并非拜见墨渊上神，上神并非帝姬家人，为何擅自替帝姬做主拒我拜贴！莫不是上神自己对帝姬有不轨之心吧！”那位神君后来怎么了？哦对了，酒后调戏了瑶池小仙娥，贬下凡间了，那位小仙娥……看了看莲池中开的正好的白莲，那明明就是个瑶池中的一朵花啊！师尊这个障眼法真是……太赞了！眼下不知道这个不长眼的二皇子会什么下场，万年老铁树开花，那个醋味，实在是忍不了。　　　　墨渊手里握着经书，白浅一封一封翻着离境的情书。“这个人好奇怪啊，不过才见过两次，一天十几封信，还都是这种酸掉牙的诗。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墨渊翻着经书，头都不抬：“教你学诗啊。他找的都是最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肯定是知道你不爱学习，特意找了最简单的教你。”白浅气鼓鼓的，拉过墨渊的胳膊咬了一口：“你净胡说！我哪里不爱学习了！明明是那些阵法佛法看我不顺眼跟我不熟！”将炸毛小狐狸抱起来亲了亲：“你最爱学习了，这样好了吧。”白浅有些害羞，小脸扭向一边：“知道就好！自己教的不好还怪我，我可是四海八荒最聪明的狐狸呢！”“那聪明的狐狸告诉我，离境给你送诗是什么意思啊？”　　　　白浅将手里的情诗放下：“肯定是他觊觎我！”墨渊随手把离境情意绵绵的情书收起来：“真聪明，来奖励你。”白浅警惕的看着墨渊，每次他说奖励都会把自己亲的浑身发热，虽然不难受，可是总有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墨渊当然知道小狐狸想什么，抱起小狐狸：“你的小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带你去看星星，你不是总念叨青丘的星星最美吗，我们回青丘看星星。”　　　　青丘的夜景是四海八荒出了名的美，星星闪亮，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墨渊搂着白浅，听她一个劲念叨青丘的狐狸们。“黑狐爷爷家做的枇杷饼最好吃了，我能一口气吃五个。有一次我吃多了不舒服，被二哥骂了一顿，结果阿爹看我哭的泪汪汪，提起藤条就把二哥抽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要是明天的话，我带你去吃枇杷饼。唔，还有灰狐伯伯家的鸡翅，烤的特别香。”轻轻点了点小狐狸的鼻子：“你就只记得吃了啊。”小狐狸不服气：“民以食为天啊！虽说神仙不吃东西也可以，但是你不觉得吃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嘛！”“聪明的狐狸说什么都对。”满天星斗，荷香阵阵，偶尔还有蛙鸣，白浅转过头：“墨渊，我们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好不好？”回答她的只有深深地一个吻。　　　　远处毕方紧紧捏着拳，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浅浅每每与他在一起，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墨渊。“墨渊上神。”毕方等白浅睡熟后，走到了二人身旁。“墨渊上神，浅浅是个好姑娘，希望你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受伤，否则，我一定会把她带走！”墨渊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白浅细细盖好：“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更远处看着的折颜唉声叹气，这下毕方是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墨渊陪着白浅在青丘住了一个月，青丘的狐狸崽子们都知道自家的小帝姬身旁那个很俊朗的男人是昆仑虚的墨渊上神，墨渊上神对他们的帝姬情根深种。每天都能看到墨渊上神早早起来为他们的帝姬买最新鲜的食材，连帝姬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墨渊上神第一次买鱼的时候，卖鱼的灰狼一个劲挠头：“上神，帝姬最不喜欢吃鱼，因为鱼有刺。”谁知那位丰神俊朗的战神只是微微一笑：“无妨，我会把刺都挑干净再给她的。”在场的小贩无不感叹，真是个好男人，除了年龄大点，别的地方都堪称完美，配得上他们的帝姬。青丘年龄最大的一只狐狸长老缕着胡须：“你们这些小崽子懂什么！年龄大好，年龄大懂疼人，咱们小帝姬是有福的，这个夫婿不错。”白止听说墨渊陪着自家闺女在青丘住了一个月，酸酸的哼了一声：“我好好一个小闺女，就被这老金龙叼走，便宜他了！”　　　　从青丘离开的时候，白浅依依不舍。墨渊一手牵着白浅，另一只手提着一堆枇杷啊鱼啊栗子啊瓜子这些青丘的狐狸送的吃食。“墨渊，我想四哥了。”白浅揉揉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墨渊，墨渊满心不想听到白真的名字，那只狐狸惯会装的天真无辜给自己的小狐狸上眼药，着实可恨。“毕方离家出走了，你四哥去寻他，现在折颜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墨渊很正经，毕方的确离家出走了，白真也的确去寻了，折颜么，就当他不知道吧。白浅噘着嘴：“成天追着只鸟跑，真是好雅兴。我也好想有个坐骑啊，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自己腾云。”墨渊蹲下：“来，我背你，以后你想去哪我带你去，比你自己腾云快。”白浅伏在墨渊背上：“我觉得我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那就不要离开，永远和我在一起。”　　　　昆仑虚山脚下，二人正撞上离境。离境看到墨渊背着白浅，有些失落，随即打起精神：“白浅帝姬，我送给你的那些信你可收到了？”白浅从墨渊背上下来，“收到了，我也看了。”离境上前一步，想要握住白浅的手，墨渊皱眉将小狐狸挡在身后。“你怎么说？”离境并不管墨渊，直直看着白浅：“我们翼族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白浅，我喜欢你，我想娶你。”白浅是真真的被吓到了，“你喜欢我？还要娶我？为什么？就因为我在戏楼撞到你了？”离境深情款款：“以前我从来不信一见钟情，直到我见到了你。你相信我，我会专心只爱你一个人。”白浅看过不少话本子，这种事情就要快刀斩乱麻，拖泥带水的伤人又伤己。“对不起啊，你说你喜欢我，我很感激，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很抱歉，我不喜欢你。”离境有些激动：“是因为墨渊对不对？他足足大了你22万岁！”白浅最见不得谁说墨渊一个字不好：“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他，别说他大我22万岁，哪怕他大我220万岁，我也只会跟他在一起！”墨渊安抚的拍了拍白浅，看向离境：“二皇子请回吧，浅浅无意于你，你纠缠也无用。”说完打横抱起白浅腾云而去。昆仑虚除了墨渊，任何人只能靠两条腿爬上那长长的台阶，离境绝望的目送二人远去，求之不得的滋味一朝体会到，就如同钻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