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么熟悉。”血儿呢喃道。  “你本名蓝弱,是前朝将军御木凉与其夫人蓝芜之女。”牧休砚继续讲述血儿的身世。  “御?和我一个姓,缘分呀。”在听到御木凉三个字的时候,御妖只觉得心间一跳,嘟哝出了这么一句话。  “前朝?”血儿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  “对。”  “你继续。”血儿说。  “御木凉,天目国的大将军,掌军政大权,曾为天目国立下赫赫战功,深受皇帝信任,一次远征中,与其夫人相识,战争结束,便结为夫妻。次年,生下一子,名唤御商,十二年后,又生下一女,因将军之前答应过御夫人,若是生女,便随母姓,因此,女婴得名蓝弱。”  “蓝弱出生数日,尚不会哭笑,将军便请大夫为爱女诊治,那大夫只说了八个字‘缺魂少魄,无可奈何’,只是,将军终究害怕那大夫只是个江湖术士,因此,又相继请了数位大夫,始终未曾验出有何异常,对此,将军夫妇极为忧心。”  “彼时的御商,早已是个小大人,因此,为了逗妹妹笑,少年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多次搞得狼狈不堪,就这样,一直到蓝弱四岁,那一年,在父亲怀中见到拉着女孩子手满脸通红却又极力想掩饰的哥哥,蓝弱第一次笑了,对此,一家人都很高兴,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话‘幸亏我家闺女(妹妹)不是个小傻子’。”  说完最后一句话,牧休砚看着血儿,好像那句庆幸的话是自己说的一样,又好像那声小傻子是对她的爱称。  “蓝弱依旧被父母兄长宠爱着,只是,时间一长,才发现,她是会笑了,但是,却时常会在走路时摔倒,因此,为了锻炼她的身体平衡性,御将军决定亲自教授她武功。”  “蓝弱这姑娘,虽然看着很柔弱,可是天赋极高,几年下来,便将其父的武功学了大半,尤其是轻功。”  “在蓝弱学武的过程中,御商也到了娶妻的年龄,20岁那年,迎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顾妤,两年后,生下一子。”  “至于这孩子的名字,还是你起的。”说到这,牧休砚停顿了一下,好像对于血儿会起名字颇为得意。  “我?还会起名字?”血儿一脸不可置信,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当然,血儿会的可多了。”对于血儿,牧休砚一向是谜之自信。  “当年的你,还是个10岁的孩子,虽然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却对写字极为排斥,因此,认识的字也是寥寥无几。某天,你抱着自己的小侄子,说了句‘姑姑给你起名字可好’,不曾想,这话被你嫂子听见了,因此,便当了真。于是,一家人围着你和你那位小侄子,期待着你能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然后呢?我不会连字都不会写吧。”血儿有些拿不准...  “当然不会,那天,你写了一个字。”说着,便拿起了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笔迹和当初的血儿完全一样。  “天?御天?”看着纸上的字,血儿向牧休砚求证。  “呵,好土的名字。”御妖小声吐槽。  “当然,认字不多的血儿认为这个是天,可是,你哥哥却说这是‘夭’字,并且极力称赞自家妹妹起名字很有水准。即使很想解释,可到底还是觉得御夭比御天好听,因此,你也就没有多做解释。”说到这里,牧休砚不禁想起了那天的血儿,明明是一脸想要辩解的样子,可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御夭?”在场的,除了牧休砚统一震惊脸。  “对,御夭。只是,这个御夭从小就极为顽皮,为了收收他的性子,御商把他送上了山,但御夭自小便是跟着你混,自然和你感情最好,因此,在被送上山的两年中,你经常会去看他。”何止是看他,还恨不得将所有好吃的东西都带给他。  “为什么总觉得是在说我?”御妖再次发声,只是没人理他。  “直到你十七岁那年,被许配给了一个叫做洛箴的男人。”很显然,说到这个的时候,牧休砚不太想多说。  “我(血儿)之前成过亲?”众人再次一脸震惊。  “差一点。”这三个字,说出来,好像更多是庆幸。  “真可惜。”没嫁出去呀,御妖为此感到惋惜。  “好险。”没嫁出去呀,胡穿为此感到庆幸。  血儿对此并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你成亲当天。”这件事,纵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每次回想起来,牧休砚都会痛恨当时的自己。  “那一天,御府上下都在为你成亲做准备,可是,就在洛箴迎亲之前,一队人马冲进了御府,进行屠杀。”  “之后呢?”血儿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不想亲眼看见你嫁给别人,所以,并没有陪在你身边,只是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御府早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一百多口人,无一生还。”说到这,牧休砚不敢看着血儿,像是生怕从她眼里看到失望,对自己的失望。  “也就是说我爹娘、哥哥嫂子都不在了。”虽然是自己的亲人,可是,如今的血儿却不能做到和先前一样,,只是,却也做不到内心毫无波动,这种感觉,血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像是一个死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你的前世如何如何一样。  “当时的将军府狼藉一片,即便是地上的尸体,也无从辨认,只是,这些年,我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当时,火势极大,那一具具尸体,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那我怎么还活着?”血儿发问。  “当时,一片火海,我找不到你,直到三年前,才找到你的踪迹。”这个,牧休砚不知道,自己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血儿的踪迹,最后,只能将那些无法辨认的尸体埋葬。  最后,再去御府,已经被查封,只在御府门前发现了一张白狐面具,血儿之前常戴的那个。  “那我的小侄子呢?”血儿突然想到,刚才牧休砚好像没有提到御夭,因此,便问了一句。  “因为在山上,所以躲过了一劫。”牧休砚回答。  血儿:“那座山,是不是叫木栖山?”  牧休砚:“是。”  血儿:“御夭是不是就是小妖怪?”  牧休砚:“是。”  御妖:???  血儿:“那他为什么之后又叫御妖?”  “当年得知御家满门被杀后,御夭便失忆了,那孩子,竟一夜白头,醒来后,便失忆了,因此,为了让他重新开始,木栖山的掌门便在他的名字上添了几笔。”牧休砚解释。  “既然他想失忆,那你又为何要让他知道。”当年的小妖怪,应该只有七岁吧,一个七岁的孩子,一朝之间满门被屠,他得多痛呀。  “因为当年我加入止阁的条件就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听到血儿的疑问,御妖看着她替牧休砚回答。  当然,御妖知道,血儿是在心疼自己。  “呵呵,只是没想到,这么凄惨。”御妖哭笑。  “没事,以后姑姑罩着你。”蓝弱再次开口,却是占御妖的便宜。  “......”  “牧休砚,按理说你应该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才对呀,还有你,血儿,怎么都跟吃了长生不老药一样。”  蓝弱:这话题转的。。  “你嫉妒?”  “哼!”  “那你就接着嫉妒吧。”  “......”  “还有,不要叫大叔,要叫姑父。”  “......”  像是不想让两人过于沉浸在往事中,牧休砚和御妖斗嘴。  “乖侄子,叫姑姑。”叫牧休砚姑父,叫自己姑姑,那岂不是说......越想蓝弱越激动,因此,再次想要占御妖的便宜。  “....”为什么连一只鬼都要占自己便宜,御妖表示不开心。  “之所以今天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妤妃。”牧休砚回归正题。  “妤妃?”御妖实在想不出这位妤妃和自己以及血儿的身世有什么关联。  “她和你母亲长得极为相似,而且,名字也一样。”之前的自己,并未和几国皇室有过多联系,第一次见这个妤妃还是在前几天太子的大婚典礼上,初见,牧休砚就觉得可疑。  “所以,你怀疑,她是我娘?”  “对。”  “除了侄子,你应该还有一个侄女。”说完,便对着血儿又说了一句话。  “侄女?”血儿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侄女有些懵。  “对,她是在你十七岁那年出生的,只是,我并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才刚出生没多久,但是自己在清理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婴儿模样的尸体,因此,她极有可能还活着。  “也许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她。”虽然血儿并不记得,可是,血儿真心希望,她可以或者,平平安安地活着。  “希望吧。”在得知自己还有个妹妹的时候,御妖是开心的,可是,一想到她现在下落不明,又很失落,只能在心里祈祷。  “她叫什么名字?”  “御雒。”  “很好听。”血儿笑着说,好像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小婴儿一样。  “也是你起的。”牧休砚对她说。  “看起来我还有点用。”侄子侄女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血儿不觉有些骄傲。  “不过既然是我们俩的身世,胡穿在这能干啥?”说了半天,好像并没哟胡穿啥事儿,因此,御妖发出疑问。  “人有三魂七魄,除了蓝弱用掉的一魂一魄,血儿还丢了一魂两魄,其中的一魄,就在胡穿身上。”  “我,也被鬼上身了?”胡穿一脸惊恐。  “有没有点常识,那是魄,不是鬼,唉!”听故事的蓝弱终于再次开口,毫不留情嘲讽。  “所以?”御妖问。  “我要在六月初六那天引魄归位。”这才是牧休砚最终的目的。  “会伤害穿儿(她)吗?”血儿和御妖同时开口问。  “不会”其实,会伤害的只是引魄人。  “那会伤害你吗?”血儿再次问道,只是,这一次,并不是为了其他人。  “不会。”看着血儿,牧休砚说得很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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