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菅素琴,她越想越气,栽到别的女人手里倒也罢了,偏偏是菅素落,自己的亲妹妹! 她怒气冲冲的真奔病房,甫一进来,就看到菅素落与焦新红、乔贵贤笑嘻嘻的说着班里的事,仨人见她怒目而视都有些诧异,乔贵贤给焦新红介绍,“焦老师,这是菅素琴,省师范学校的学生,菅素落的姐姐。” 焦新红打量着菅素琴,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联想到菅素落曾告诉她,宋扬城是跟她订了亲,最近因为宋扬城频频的来找菅素落,俩人正闹别扭的事,觉得别人的家事还是少插手为妙,就想寒喧两句就走,“唔,是素落的姐姐啊,挺漂亮的,’她扭头对菅素落说,“你姐姐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姐妹多说些体己话。” 说完又问乔贵贤,“你是呆会再走呢,还是跟我一块回?” 乔贵贤猜到菅素琴在门口一定遇上了宋扬城,看神情一定又谈崩了,来找菅素落的茬来了,她怕她们姐妹吵起来,想留下来帮着解劝,“老师,我再呆一会,菅素琴是我的同学,好长时间没见了,想叙叙旧。” 焦新红站起来,“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菅素落欠身,“老师慢走。’ 菅素琴余怒未消,脸气的像猪肝,难看极了,她激动冒出一句,“老师,您别走,我有话要问您!” 焦新红不知她要说什么,只得笑着说,“你想问什么?” 菅素琴恶狠狠的盯着菅素落,“老师,做学生是不是得讲诚信?” “当然的讲啊。” “如果她不讲,您说该怎么办?” 焦新红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当然得教育她了。” “那她要是不知悔改怎么办?” “轻则批评重则处分。” “好!老师,今天我就把我妹妹不讲诚信的事说给您听,”她一把攥住焦新红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菅素落她……” “菅素琴!”乔贵贤看不下去了!菅素琴已经开始口无遮拦了,她必须悬崖勒马,不能任由她胡闹下去,“焦老师还有事呢,你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菅素琴一把推开乔贵贤,“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别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你早就觊觎宋扬城,四爷爷家过生日,腆着脸来找他,还搬出你舅舅,你心里的花花肠子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巴不得宋扬城早点跟我掰了,你好趁虚而入!” 乔贵贤的脸红了,她以前一直喜欢宋扬城,可见了朱权诤,就把宋扬城比下去,她对朱权诤一见钟情,谁知菅素落与朱权诤早就好上,还那个了,就对朱权诤产生了失望,还是觉得宋扬城好,骨子里对他仍存有遐想,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现在被菅素琴一语道破,她有点无地自容。 菅素落坐在床上,看着一脸扭曲的菅素琴,淡淡的说,“大姐,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别拽扯别人,你将来也是要为人师表的,连家丑不得外扬的道理也不懂!” 菅素落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菅素琴,遑论她是师范学校的学生,就是普通的女子也该明白,家丑不得外扬的道理,可她毕竟血液里流淌着柴氏的血,基因这种事太强大了,当年,柴氏不慎压死天赐,菅维康迁怒于她的时候,她就一改往日知书达理的修养变的歇斯底里起来。 现在,菅素琴被宋扬城气的头脑发昏,开始犯了和她母亲当年同样的错误,她已经不顾及脸面,菅素落的话没有唤醒她应有的素养,反而激发了她偏执狭隘的一面。 她开始撒泼,一边抽噎一边骂道,“菅素落!你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可你别做啊,若要有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大家听听……”她开始诉说她的戾怒,连同病房里的红喜、红喜的妈妈、八十多岁的老妪及陪侍的家人都成了她诉苦的对象,“你们大家评评理,我与宋扬城从小订了亲,”她手指着菅素落的鼻子,“没有她,我和宋扬城一毕业就会结婚,我们早就计划好了的,可是我的亲妹妹,居然勾引姐夫!你们说,这事丢不丢人!” 病房里的人目光都扫向菅素落,尤其是红喜的妈妈还有八十多岁的老妪及陪侍的家人,都在暗忖,没想到啊,这女孩子看起来很单纯的样子,竟然干出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来! 菅素琴看到大家给予她同情的目光,她越来了兴致,“焦老师,我刚才问您,人要是不讲诚信怎么办,您说轻则批评重则处分,我现在就跟您挑明,她,菅素落,红口白牙答应我再也不见宋扬城,再也不和他在一起,可是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宋扬城刚才才从这里出去!这就是她所谓向我发誓再也不见宋扬城的结果,老师,她做为您的学生,您说怎么办吧?” 焦新红没想到菅素琴会如此不堪,妹妹骨折住院,做为亲姐姐,应当嘘寒问暖,体贴关怀,结果她居然不顾及生病的妹妹,为了自己的不如意而在这里大放厥词,没有一点做姐姐的样子,她深信菅素落对宋扬城没有非分之想,菅素琴猜忌心太重,执拗又偏激,这样的性格宋扬城会喜欢才怪。 “素琴,你看你妹妹的腿骨折还没痊愈,再有什么大事,也等她好了,你们姐妹再理论。”焦新红已经不想再与菅素琴多搭话了。 “老师,实话跟您说吧,您今天要是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我明天就去找校长,老师不管,校长总会管吧,我就不信天下没说理的地方了?”菅素琴将了一军。 焦新红楞怔,这菅素琴真的疯了,跟她再说什么都无用,俗话说宁跟聪明人打一架,不跟糊涂人说一句话,她现在就是遇上了不明事理的人,她感到难以招架。 一时,病房里安静下来。 还是菅素落打破僵局,“老师,您回家吧,她想找校长就让她找去!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她爱咋咋地!” 这时八十多岁的老妪忽然开口,“姑娘,你不要这么呛人,你姐姐也不容易,你给她赔个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你姐夫了,不就结了?你姐正在气头上,你做小的就敬着她点,自家亲姐妹,一母同胞,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再着不是我说你,你也有些不像话,总归是姐夫和小姨子,该有礼数一定要有,你看你和他说话的样子,一点也没把他当姐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太随意了,不怪你姐姐多心。” 老妪这一番话正顺了菅素琴的心意,她像找到了活菩萨,一下心情舒展了许多,终于老天开眼,她的眼泪花花的往外涌,焦新红却替菅素落捏了一把汗,这老人家,真个糊涂,她这样的一掺合,更把问题复杂化了,菅素落的个性是断不会承认错,更何况她行为磊落,怎么会低头? 乔贵贤也为菅素落心焦,看看!我平素提醒你,你还嫌我多事!现在好了吧,让老人家直不愣愣的点出来,我看你菅素落如何下台。 红喜的妈妈也觉得老人家的话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毕竟是亲姐妹,不能把事情弄的太僵,那个宋扬城,一进来就感觉不对劲,他的眼神哪里像姐夫对小姨子的!菅素落不待理他,他还有些生气,那分明就是小情人在脑别扭,若不是她大姐说出来,我还以为他俩就是一对呢,唉!这丫头,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和姐夫搞在一起,丧风败俗,不怪姐姐生气。 老妪的陪侍,是她女儿,见她老妈说了一大通话,有些不满的说,“妈,您老人家哪里知道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您就别瞎给意见了,谁知道是小姨子勾引姐夫还是姐夫勾引小姨子,再说,还没结婚,就不能说成是姐夫小姨子的关系,现在是新社会了,早就破除封建思想,婚姻自由,只要男未娶,女未嫁,人家就是合情合理的,我看那男的一心想追这女孩,这女孩可没搭理他。要怨也要怨男人变心。” 红喜拍手,“就是!姐姐不喜欢他,是他缠着姐姐!” 红喜的妈妈照着他的头上就是一巴掌,“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你懂个屁!” 红喜噘着嘴,低头说了句,“你们大人才什么也不懂。” 恰好护士双手捧碰着托盘进来,一见这么多人,有些不高兴的说,“病房里不能呆这么多人,探视最多三十分钟,陪侍的人留下,其它人赶快离开吧,一会要消毒,请配合一下。” 乔贵贤拉着焦新红,“老师,走吧。” 菅素琴眼睁睁的看着她俩的背影,一时不知怎么收场,护士已经准备给室内消毒了,她只得离开,心潮起伏,心有不甘,不行!她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既然宋扬城不要她,那就破釜沉舟,他们也甭想好过!她已经做好了下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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