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二天一大早，先是去了前厅，肖家家规森严，就算每天没事情，也要晨昏定省，照着袁月的说法就是这家人闲的没事干非要每天去拜一下老太太，让家里人都记得这家的主人还是这位老太太。　　　　但事实上，肖家的大权全都掌握在了肖楠他爹肖雄手上。至于内院的事情，肖老太太是能不管就不管，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没有人能撼动肖老太太的地位半分。　　　　袁月坐在最后面，她自己都觉得再来一位夫人都会坐在院子里头了，肖老太太还在讲着话：“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咱们家朵儿也要出嫁了，这一来二去的，也免不了大家伙多帮衬着。”　　　　袁月这才冷不丁的抬了头，怪不得肖朵去找过她，她还以为没这么快嫁人呢。算算日子，下个月十六，岂不是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她嫁进来的时候是十八，眼瞧着今儿都已经是二十二了，怪不得肖朵着急了。　　　　不过说到底这肖朵虽然是肖雄的闺女，但怎么说也是个妾室生的，估计也不会操办太大。　　　　袁月也压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也就随了他们去。　　　　照常，定省散了以后，袁月又被宋琳抓了过去，只可惜，袁月也没能让宋琳再如愿。流利的将家规背了一遍，再将礼仪都做的差不多了，宋琳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辙，等到中午也就将她放了回去。　　　　下午，袁月便偷偷溜了出去，准备去看一看盘下个店铺来。　　　　整个洛城只有一条主街，其他的地方虽然都是小路，这一瞧着就能看出来哪条街的人多了，不过有的小巷子里也有几家饭馆座无虚席。　　　　前两天瞧见的那个要盘出去的铺子还贴着“出卖”两个大字，袁月也就顺着去看了一眼。　　　　“公子要选点什么？”店家瞧着来人的模样就知道是个福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便迎了上去。　　　　袁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店里之前是卖布的，估计现在生意不好做，再加上也是小本经营，开不下去也是经常的。　　　　“你们家店要卖？”袁月故意粗着嗓子问着里面的掌柜。　　　　“小公子有兴趣？”掌柜的听了眼睛一亮，忙狗腿一般从柜台里头走出来，热情的给袁月介绍着：“咱家这店的位置还不错，但最近生意不景气，加上前两个月还在下雪，粮食都没得吃，这更别说买几匹布了。”　　　　袁月思索了一会，这点她倒是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过三月，前两个月也应该是冬日吧？这般想着，便继续问着：“这店要多少银子？”　　　　“不多不多，小公子若是想盘下来，带货一共两千两银子，公子意下如何？”　　　　如何？袁月可记得前两天出来逛的时候，肖楠和她说这店一千三百两银子就够了，现在竟是要两千两，这店家怕也是狮子口大开了吧？　　　　“本公子不做布匹生意，货不要，我只要这店，”袁月杏眼一眯，看着店家：“掌柜的，本公子也是了解的，你若是说了个我满意的数，说不定我就买下来了。”　　　　掌柜的一听便谄媚一笑，朝袁月微微躬身：“这位公子，您要是不肯买下这些货，咱也不好卖出去不是，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袁月才不傻呢，这些人都是无奸不商的商人，她本来也只想开个甜品店，没打算盘下这么一个布匹店。况且这个点的位置也不算太好，虽然是在主街上，但再走两步就要出城了，谁没事吃个点心还要走到城边。　　　　想了一想，袁月便皱眉转身打算离开。　　　　“哎，公子，别走啊，咱好商量不是。”掌柜谗言媚笑站在店门口的位置，左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右手伸出五根手指：“要不……这个数？”　　　　一千五百两？袁月依旧面无波澜，手臂交叠在胸前：“掌柜的，您这样就没意思了。”而后多看了他几眼，朝店门口走去。　　　　“这位……小公子是要盘店铺的？”门口不知是谁开口问了一句，袁月低着头走路也没看见，这才瞧见有人挡在门口，抬头看过去。　　　　那人一副新奇的样子看着袁月，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看着倒是一表人才的模样，但只消多看几眼便能看出来这人肯定是没安好心的。　　　　“与你何干？”袁月谨慎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模样。　　　　男子挑眉一笑：“你怎知与我无关？”　　　　袁月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掌柜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可以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男子应该是这家店的店主。袁月又打量了一番：“这家店是你的？”　　　　男子这才朝店内走了几步，唤了那掌柜：“去泡茶，”而后又转头问着袁月：“毛尖可以吗？”　　　　袁月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意见，而后随着男子又回到了店内，但男子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朝后面的小室走过去，还不忘了看着袁月，引她进去。　　　　没想到里面的小室里竟是别有一番天地，袁月看着四周的摆设，就知道，这家店肯定不会是因为卖不下去才要将店面盘出去。　　　　“不坐吗？”男子坐在石凳上，指了指面前的石凳，问着袁月。　　　　袁月这才坐了下来，四处打量着：“看起来并不是因为卖不出去布匹要将店铺盘出去？”　　　　男子微微一笑：“那姑娘呢？好像也不是单纯的想要做生意？”　　　　嗯？袁月愣了一下，旋即也就不装成男子的音色，恢复了女子的声音和他问着：“你如何得知？”　　　　“姑娘身材娇小，音色也像是刻意为之，在下便听出来了。”　　　　掌柜敲了敲门，男子停了下来，唤他进来，等掌柜出去了才继续开口：“姑娘对小店有兴趣？”　　　　袁月点了点头：“但我觉得你们家掌柜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男子讪笑：“在下不知姑娘是否有诚意呢？”　　　　“既然我坐在这里了，公子还觉得我没有诚意吗？”袁月轻笑两声：“只是不知公子是否真心想卖？”　　　　“姑娘肯出多少钱？”　　　　袁月微微蹙眉，她不想把自己的低价露出去，旋即一笑：“自然是越低越好了。”　　　　“哈哈，”男子笑了两声：“姑娘果然精明。”　　　　“彼此彼此。”袁月也这般回应着，精明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　　　　“既如此，在下倒是想要问姑娘了，买下这铺子有何用？”　　　　“自然是要开店了。”这不是废话吗，买个铺子不开店，难道要砸手里不成？　　　　男子轻抿一口茶，再度开口：“在下看姑娘应该胸有成竹，在下倒是有些好奇姑娘想做些什么了。”　　　　“商业机密。”袁月轻吐出四个字来，她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更何况，面前的这人身份还不清楚，更不知道是敌是友。　　　　“也罢，姑娘若是成心想盘下这店铺，在下便开价一千两银子，如何？”　　　　一千两，说的还真是风轻云淡，袁月眉头皱了皱，查了一下她现在的金钱，只有四百两。　　　　“八百两！”袁月再压着价，虽然她觉得这个价格根本不可能，但她还是要努力一下，如果能成功，还能再少花点钱。　　　　“依在下拙见，姑娘是不想买吧？”男子也有些微怒，摆出了送客的姿势：“瞧姑娘穿的倒像是富人家的，怕不是拿在下开玩笑？”　　　　袁月抿唇：“那……八百五十两？”她是真的没钱啊，衣服还是让小桃找了件肖楠穿过的。　　　　“一千两，一分不能少。”　　“九百两！一分不能多！”袁月也较劲着，这地方本来就很偏，要不是她着急开店，早就在城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了。　　　　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姑娘，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精明，估计我这生意也做不了，九百两，但我有个条件！”　　　　袁月微微挑眉，看着他再度坐下，这才松了口气：“既然公子有个要求，那我也有个请求，不如交换聊聊看？”　　　　“扑哧……”男子还是无奈的笑了出声：“你这丫头，倒是古灵精怪的，好，那你先说说看。”　　　　“我只有两百两银子，所以，如果你同意，我便分三期交齐这九百两，第一期二百两，第二期三百两，第三期四百两，每个月一期，绝不拖欠，如何？”袁月也是拿不定主意，但一个月还是能赚回来的，这么说只不过就是想给她自己一个缓冲的时机。　　　　“姑娘还真是会算。”　　　　“我瞧着公子应该也不差这九百两银子，我也不会少了你的钱就是了。”袁月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男子微微一笑：“那我也有个请求，但奈何在下现在还没想出来，不知道姑娘可否先欠着？”　　　　袁月微微挑眉，要是答应了他，以后被胁迫做什么事情，岂不是她吃亏了？　　　　只这般想着，男子才开口：“不会做违反律法的事情，也会尊重姑娘的意见，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