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小朋友小大人一样背着小手,沉着脸站在娘亲的房门口。任雪碧如何小声劝慰,小人儿不动也不语,那个架势颇有几分其父风范。哼!只要爹爹和娘亲睡,就不能早早看到娘亲,早知道就不能听爹爹的。 被杨毅折腾狠了的姝眉自然又赖床了。精虫上脑的杨毅清了存货,早起神采奕奕,智商也上了线。起床时温柔的对姝眉亲了又亲,等睡梦里的姝眉有点不耐时,凑在她耳边:“乖!多睡会儿!母亲和六六哪里我会替你交待好的。” 姝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接着睡去。杨毅又柔情满怀的低语:“你是我早早就定下的小媳妇,这辈子只有你!”想了下不放心的补充:“下下辈子你也只能是我的!” 杨毅放心了,媳妇心里没别人。但是以后他要多在意她的感受,男女思考事情的角度不同,所以沟通很重要,如此站在对方的角度多考虑考虑,夫妻才能越来越美满。否则不管最初多么情投意合,最终成为怨偶的也不再少数。比如自己的大舅子和原夫人张氏。 杨毅身心通畅的上衙了,姝眉结结实实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身子还是酸软的很。心里把杨大尾巴狼骂了几百遍。 不好意思让丫头收拾床上的一片狼藉,喊来已婚的雪碧和金桔。才知道儿子在外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也顾不得别的,赶紧把儿子叫进来。 母子刚说了几句贴心话,收拾床铺的雪碧悄悄在姝眉耳边说了几句。姝眉皱皱眉,让六六等下,然后去了里间。 一会儿出来后,娘两一起吃了早饭,六六按惯例要写一会儿大字的。姝眉还是啥没精神,让麦香看着处理府中事务,自己依在塌上看着六六写大字。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六六的侧脸上,稚嫩的皮肤晕出玉般的光泽,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带着十足的认真,一切是那么美好。 姝眉忍不住轻唤:“肝儿!” 六六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脆生生的答应:“哎!” 姝眉还解释呢:“我对我儿子叫的肝儿,是心肝儿的肝儿,不是瘦干巴的干儿!” 六六特认真的:“我知道!” 娘两个把这么肉麻的话说得如此一本正经,还一点不自觉过。旁边的人却都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尤其黄衫差点施展轻功逃离现场。 黄衫还不是反应最大的,窗外有人又要晕倒又要吐,正是六六的小舅周霁。他在姐姐家如同自家,所以也不用下人通报。刚走到窗下,正听到姐姐和外甥的这段超级肉麻的对话,少年周霁表示承受不来的狠了。 六六不明所以,只为最喜欢的小舅到来开心。姝眉则白了弟弟一眼:“用得那么夸张么?” 周霁:用啊!比晕船还晕! 姝眉:我看你是妒忌! 周霁:哼哼! 姝眉:吃自己外甥的醋,不害臊! 六六:没事儿!我的醋都给小舅吃! 一屋子人都笑翻了。周霁一把把大外甥抱起来,抛了个高,大笑道:“好!舅舅没白疼你!”被抛高的六六开心的尖叫。 姝眉赶紧止住舅甥的闹腾,问周霁:“趁大哥在家,你不赶紧请教大哥科考学问,又跑过来干什么?” 周霁撇撇嘴:“大哥那有空指点我,一天到晚忙自己的婚事,我现在是大哥不亲,姐姐不爱喽!” 姝眉被弟弟这酸溜溜的话逗的扑哧笑开。超级好外甥六六马上:“小舅!我和你亲!” 周霁抱着六六:“唉!舅舅只剩你了!” 一屋子人又都忍不住笑起来。姝眉一身的倦怠似乎也消失了。笑着嗔他:“这么大了还耍宝!” 周霁这才正色:“姐姐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姝眉心里一暖,还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体贴心细,柔声道:“没事儿,女人家的常事。” 不明说弟弟肯定不放心,弄不好还得自作主张给她请大夫。果然周霁这才没往下说。 周霁这才说明来意:大哥周霖和林家箐箐姐的婚期定好了,赶在大哥回广州府前就办了,然后大嫂随大哥一起南下。 姝眉双手合十都念佛了:远在他乡,大哥终于有人陪伴,有人疼了!赶紧让雪碧去告诉麦香,把给大哥和大嫂的新婚礼物里,再加些药材和民俗书籍,为林箐箐去南方准备的。 姝眉一连串的吩咐完,心里松了口气,这下除了小弟未婚,一家人的婚姻可说都很美满了。 想到这,姝眉问周霁:“小弟你已经快十八岁了,娘亲没给你张罗亲事么?” 少年周霁脸上一红,但和姐姐也没怎么忸怩,直言:“娘亲有操持,可我拒了,今年秋闱得中,我便要和舅舅出海游历,谈婚事岂不是误了人家?” 姝眉心里一惊:原以为小弟出洋之意,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都过去三四年了,他还是这么执着。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是当今的航海技术还太落后,出洋危险太大了!姝眉可舍不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涉险。 看到姐姐的表情,周霁就明白她的心思和要说的话了。他放下六六,让雪碧先带他出去玩一会儿,说学习过后放松下。然后打发走旁人。 周霁和姝眉面对面坐下,认真的谈起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娘亲和姐姐是最疼他的人,也是他实现自己梦想最大的阻碍,这个阻碍是因为最深的爱。他不能放弃梦想,可更不愿让最爱他的人伤心。所以他先从比较容易说动的姐姐入手做工作。 姐弟聊了很久,这几天特别容易动情绪的姝眉,又控制不住的哭一场。不过虽然依旧舍不得,还是能理解甚至支持小弟了。 晚上杨毅回来,姝眉又因此事哭了一鼻子。杨毅自然千怜万惜的安慰媳妇,本想给媳妇推荐一下一睡解千愁的法子,可惜媳妇说来了月事,让杨毅颇为遗憾。 小夫妻经过一场小冷战和沟通,越发比以前还蜜里调油了。陈小莲虽然很少看到杨毅,可是只要能见到,他和姝眉间的那种默契甜蜜掩都掩不住。刺激的她心如刀绞。想通过姑姑给姝眉添堵,可是姑姑也不知怎的了,死活不接她的套儿。 陈小莲不知道,姝眉赖床的那天早上,杨毅和母亲陈氏谈了谈,具体内容除了他们母子无人可知。反正陈氏从此对姝眉至少客客气气的,再也没刁难过她,连言语上都没了敲打。 姝眉明白肯定是杨毅的功劳,投桃报李她对婆母也没半分不敬,依旧对她照顾的处处周全。 可陈小莲沉不住气了。决定主动出击。先是当着陈氏的面,邀请姝眉去她的幽兰院赏花,说是幽兰院有几棵兰花名品开得正好。姝眉借口家务事忙婉拒了。 陈小莲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晚上估计杨毅回来时,遣人给姝眉送过来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还让她的贴身丫头这样说:知道表嫂家务事繁忙,连来妹妹院里一坐的功夫都没有,妹妹独享奇花美景甚是惶恐,故借花献佛博表嫂一笑。 姝眉被气乐了:用我的花堵我的眼,还顺带给我上眼药,这婊气也是没谁了。 听完丫头的传话,姝眉似笑非笑的看向杨毅:“爷!你看表妹多体贴,我可怎么谢谢她呢?” 经过上次那事杨毅鬼精多了,面无表情的:“都是自家院子的东西,谢什么谢?这么晚了,你忙了一天还不赶紧休息?!”然后对传话的丫头一挥手:“下去吧!以后没啥大事白天来!” 杨毅的大黑脸和硬邦邦的话,让那丫头又怕又臊,慌手慌脚的行礼退出。 这时甜橙请示姝眉把花放哪,姝眉一挥手放院子。甜橙正要指挥力气大的紫衣、青衫往外搬,姝眉突然说:“等会儿!给我掐一朵花!” 甜橙略迟疑了下,这花可是够名贵的,是二老爷杨仲文来时,花公中的钱买来的,他为了卡点小钱,故意虚报了价,自己拿了差价。姝眉正是派甜橙经手调查的这事,所以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盆花是出了个什么天价。一朵花都值好几百两银子了。不过自家奶奶不差钱,再说奶奶有令让掐咱就掐。 挥退所有下人,姝眉手里拿着这朵价值不菲的兰花,转了转,又在自己头上比划了比划。然后看向杨毅:“三郎!” 杨毅一哆嗦,浑身像过了电。这个称呼是那天夫妻夜话后期,他撒野时逼姝眉叫腻歪称呼,姝眉叫出来的。现在听媳妇这么叫,忙屁颠颠凑过去。 姝眉却闪开他的怀抱,拈花一笑,拉着长音儿:“三郎~~花强妾貌强?” 杨毅的脑子有点晕乎,没提防:“都美!都美!” 姝眉杏眼一瞪:“不行!必须分个高低!” 杨毅一激灵,忙说:“肯定是媳妇你更好看!” 姝眉不甚满意:马后炮谁稀罕?脱口而出的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杨毅:…… 姝眉又转了转那朵花,杨毅觉得媳妇那捻着花的纤纤玉手,像是在捻着他的心。 果然媳妇又开口了:“三郎!那你说是这朵花美?还是小莲妹妹美?” 杨毅喯儿都不打:“花美!” 姝眉差点没忍住笑,用哼哼掩饰了下,才说:“连想都不想,没有诚意!” 杨毅:媳妇!咱们洗洗睡了行不? 姝眉老佛爷把花一丢:准了! 躺床上,搂着媳妇的杨毅犹豫再三,还是对刚躺下就昏昏欲睡的媳妇发问:“媳妇!你是真的来月事了吗?” 姝眉被这话提了一下神:“干嘛?你个臭流氓想干嘛?” 听媳妇误会了,杨毅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记得你上个月不是这天,还有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和上次怀六六时很像。” 姝眉奇了:“偶尔早几天来也不稀奇,再说我现在啥状况?” 杨毅心道:啥状况,就是有点爱作妖呗! 姝眉恶声恶气:“你说啥?” 杨毅: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补救:“我说你有点爱撒娇!” 姝眉:呸!当我聋啊? 不过姝眉也觉得几天自己的情绪起伏不定,爱动感情。可能是经前综合症吧!这么想着困意又袭来,小猫一样偎在杨毅怀里睡着了。 杨毅无奈又甜蜜的爱抚着怀里的人儿,一会儿也沉沉睡去。 注: 菩萨蛮·牡丹含露真珠颗 作者:佚名(唐代) 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 含笑问檀郎,花强妾貌强? 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 一向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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