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塘的荷花几乎已经开败了,莲蓬结了一堆,个个拳头大小,从淤泥中穿出,超过柔软的荷叶,根根直指天空,强硬而有力。    当然这个时候的莲蓬也是不全是熟的,就比如苏枷珹摘的那一棵。    他学着黄腈的样子,扣了一颗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眉头越皱越紧:“怎么是苦的。”    黄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莲子:“你摘的都没熟,当然是苦的了。”    苏枷珹眼珠转动了一番,眉头皱的更是深了,但他还是将口中的莲子给咽下去。    “哈哈哈!”黄腈扬扬手中的莲蓬,笑着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说着她顺手抠出一个莲子,伸向苏枷珹:“你要不要试一试?”    莲子晶莹剔透,皓腕婉转留香,黄腈的手在阳光下发着莹润的光,苏枷珹盯着她手中的莲子看了看,似乎也不错。    于是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你试一试,不要害羞嘛!”    黄腈看见苏枷珹微红的脸颊,于是跑过去,强行将白色的莲子塞进他嘴里。简单粗暴的动作不小心碰到苏枷珹柔软的嘴唇。    他轻轻衔住莲子,卷进嘴里,嚼了嚼,皱着的眉头又慢慢地舒展开来。    动作很暧昧,但两个人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两人都是凭自己本事单身多年的单身狗。    黄腈连续剥了两个给他,眼睛笑得弯弯的,开心的问道:“好吃吗?”    “嗯!跟我刚才吃的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啦,你刚才吃的没熟。”    苏枷珹眼神有些疑惑,他好奇的看着黄腈。    黄腈把手指放在太阳穴,再帅气的一挥,俏皮的眨眼:“这是独家秘笈,不能告诉你。”    苏枷珹很无奈,他看着荷叶田田,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没有见过这些东西,有些好奇。”    “等下还有更多的东西是你没有见过的,一会你就能大开眼界了。”黄腈笑得如阳关一样灿烂:“如果你在这里过得还算愉快的话,要推荐给你的朋友来哟,我可以打折的。”    她很厚颜无耻的向苏枷珹卖广告,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如哈士奇一样猥琐。    苏枷珹居然郑重其事点点头,紧接着跟黄腈往小径深处走去。    十万桃园地处南方,气候高温多雨,此时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    大多数人都吃过栗子,都知道栗子是一种圆形的小坚果,却不知道它真正的是怎么样的。    太阳慢慢生起,阳光正灿烂,两人一前一后的往栗子园走去,都被晒得睁不开眼。    栗子树高大,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把极大的伞,大片的栗子树连成一片,就像一个个站的笔直待检阅的士兵。    待走近一瞧,地面上铺满了金黄色的叶片,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黄色的小刺球,个个圆润饱满,裂开嘴,露出栗色的果实。站在树下,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肺里都充满阳光的味道。    “你见过这些东西吗?”黄腈蹲下来,捡根树枝,戳着面前最大的一只小刺球。    苏枷珹面露疑惑之色,他盯着小刺球看了许久,才淡淡开口:“这是栗子?”    “是栗子啊!你没见过吧!”    他抿了抿双唇,点了点头:“我小时候吃的不是这样的。”    “这个才是栗子的本来面目。”黄腈操起身边的石头呲牙咧嘴的砸向面前的小刺球。    苏枷珹在旁边看的一阵心惊胆战,他想,这个女人真是不淑女。    小刺球的肉被砸的软趴趴的,里面坚硬的栗子滚了出来,黄腈捡了几个,站了起来。    她抬起头望着茂密的丛林,脸都笑成花一样了:“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树上挂满了青的,绿的小刺球,随风悠悠晃晃,偶尔掉了几个到地上。    她剥开一个生栗子,递给苏枷珹:“诺,试一下。”    苏枷珹有了前车之鉴,直接伸手过去,他的手修长有力,手臂上隐约着静脉血管,他很瘦,所以手臂上是没有什么肉的,倒显得他手指骨节分明。    他点点头:“这个味道有点像菱角。”    “对的,生栗子的口感跟菱角差不多。”    黄腈兴致勃勃,操起树枝,捡了一堆栗子,用石头将里面的果实砸出来。    苏枷珹看黄腈做的轻车熟路,他手心也有些痒,他学黄腈像模像样的砸起小刺球来。    黄腈开心极了,像一只小松鼠蹦蹦跳跳,很快就将带来的竹篮装满了,神经大条的她没有发现苏枷珹越来越惨的神色。    在回去的路上,苏枷珹一直背着手,跟在黄腈后面。    “你这样子很像一个母鸡。”黄精提着篮子笑话他。    “像吗?”苏枷珹很勉强的皱起一个笑:“我觉得不像。”    “你收藏着身后做什么?”    “没有。!”    “欸,你肯定是做了一些坏坏的事。”她绕到苏枷珹身后,试图看看他藏在身后的手正在做什么。    “我只是刚才被栗子给扎了一下。”苏枷珹很坦诚,也瞒不住她,直接把手伸给黄腈看。    只见他手上白皙的皮肤上被扎了许多小洞,那是栗子的刺刺入皮肤导致的。    “没事,等下回去我给你弄出来。”    “好!”    黄腈回去之后找到一根细小的针,消毒之后,细心的将他手中的刺挑出来。    “我小时候调皮,也总是被栗子的刺扎手。”黄腈抓着苏枷珹的手,正聚精会神的找皮肤上的刺。    苏枷珹占身高优势,他望着正低着头,神情专注的黄腈。她有着一头短发,此时被一个红色橡皮筋简单的束在脑后,毛发光亮,散发出阵阵幽香。    他心底隐约有些悸动,被她散发出来的幽香撩得心烦意乱,他稳住自己有些缭乱的呼吸。    脑海浮现了一个想法,她的头发比我家狗子的皮毛还要光滑。    黄腈很细心,温柔的捉住苏枷珹的手指,他呼出来的气体带着荷尔蒙打在她的脸上,她似乎觉得有些痒,伸手蹭蹭脸。    “你的手也太多刺了吧,就跟刺猬一样。”黄腈很大条,也没有发现自己跟苏枷珹两个人的位置有些暧昧,她心无杂念的挑着刺,也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个人好像我儿子啊。    “儿子。”    苏枷珹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应了声。    “欸!”    “真乖!”黄腈终于挑好他手中的刺了,放下针,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    看着黄腈默默走远的背影,苏枷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嘴里带着无奈的笑,低低的咒骂了声。    苏枷珹在十万桃园呆了一个上午,匆匆开车回A市了,临走前黄爸爸黄妈妈拿自家产的特产将他的车厢塞的满满的,恨不得将庄园里所有东西都扛到苏枷珹家里去了。    倒是黄腈,她请了三天的假,索性呆在家中,好好的监督黄爸爸。    黄爸爸体重很忧伤,肚子比她家的大咪咪更圆,一天到晚的掂着大肚子笑眯眯的。    “黄老板,你也给减减肥了。”黄腈扑到黄爸爸身边,摸着她的大肚子。    “能吃是福,你知不知道啊!”    “听妈妈说你三高哟,你就不怕变成吃胍群众,每天拿药当饭吃?”    “不会的,你爸爸健康的很。”    “那里健康了,你瞧瞧你那大肚子。”黄妈妈带着眼镜,端坐在桌上算账。    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出了名的美人,就算是岁月流经,也能在她脸上看到过去的繁华。    “以后我就好好的监督你要好好减肥,你就不要想着每天吃什么了吧!”黄妈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天到晚吃吃吃,嘴巴都没有停过。”    说到这,黄腈有些脸红,她怎么觉得黄妈妈在说自己啊!    黄腈像黄爸爸多一些,都说第一胎如果是女儿就会更像父亲,而黄腈作为家中的独生女,很完美的继承了黄爸爸的挺拔鼻梁,她眼睛也如同黄爸爸一样细长有神。    只不过岁月是把杀猪刀,黄爸爸的五官早已被肥肉挤成一团,再也没有年轻时的英俊帅气了,双层的下巴就像一个弥陀佛,整天笑咪咪的,倒也添了几分喜感。    看着惨不忍睹的黄爸爸,黄腈很忧伤的想起肥胖之后的自己,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减肥的决心了。    黄爸爸很委屈,老婆嫌弃自己,女儿也嫌弃自己,他很无奈的摸着自己的肚皮。    “你还是要减肥,我这里有一张减肥食谱,以后你就按照这个食谱吃。”黄妈妈举起手中的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黄爸爸的减肥目标。    “要是你减肥不成功,以后就不要回房间睡觉了。”对于黄爸爸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令人忧伤的消息。    虽然黄妈妈在黄爸爸减肥这件事上两人意见有分歧,但是绝大多数都是妇唱夫随,比如说黄腈要买车这件事,两人态度高度赞同。    其实黄腈一看自家的爸妈翘起尾巴,就知道他们在想啥,黄爸爸黄妈妈都在想黄腈买了车子之后更方便回家看他们,就算是家人不赞成,黄腈也会这么做的,她再也不想像那天晚上一样被淋成落汤鸡了。    本来家里有两辆车了,一辆是黄爸爸经常开去采购物资的五菱,另一辆是黄妈妈出去兜风的大众,但是黄腈都不喜欢这两辆车,加上自己投资赚了些钱,于是决定自己买上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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