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小姐也是,小姐好心去看望她,她居然如此羞辱小姐,实在有些过分。”离了郑纤蘤的屋子有一些距离,柳儿有些忿忿道。 走在她前面的楼雨棉听了她这话倒是轻笑一声,“柳儿,你今日确是逾越了。” 本还等着小姐会附和着几句的柳儿忽的听她说出这么句话,立马吓得停住步子,朝地上跪去,“小姐,奴婢知错。” 楼雨棉见她跪下,本走着的她也停住,然后转身半蹲了下来,手慢慢抚上柳儿的一边脸颊,那脸颊在灯火的映照下可以看得出有些红肿,“疼吗?” 柳儿本以为自家小姐是要责罚自己,哪知道她竟摸着自己的脸问了这么句话,倒真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不,不疼。” “你该觉得疼,今夜若不是我这一巴掌,你要受的便是比这一巴掌更重的责罚。”楼雨棉收回手,语气重了重道。 “是奴婢莽撞了,居然没明白小姐的一番苦心。”柳儿像是明白了什么很是感动道。 楼雨棉把她扶了起来,“我们主仆二人终究只是寄宿在这郑府罢了,以后还需谨言慎行,万不可同今夜这般。” 柳儿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倒是愣了愣,忽的有种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小姐的感觉,因为自家小姐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 “是。”她又暗自看了看自家小姐,但那确确实实又是自家小姐。 感觉到柳儿的打量,楼雨棉知道自己这话让她有了些疑虑,“不过,我这表妹今夜的行径倒是让我有些看不透了。”她状似不经意道。 “小姐这么一说,这郑小姐却是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了,往日,小姐只要随意激她一激,她早就气极发脾气了,哪会像今夜这么淡然与小姐对着,还将小姐……”说到这儿柳儿很自觉地停住,看了看自家小姐,发现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才接着道,“会不会……”接下去的话她没有说,但楼雨棉明白她的意思。 “不会。” “小姐怎的如此确定。”柳儿有些疑惑道。 “这事还是不可随便妄下定论。”楼雨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 “好了,我们还是先回屋吧。”楼雨棉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衣裳,她这一身确实穿得有些清凉了。不过她现在还是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她,虽然感觉不像她,但或许她和自己一样伪装了也不一定。 “裴公子?”柳儿突然失声叫道。 楼雨棉听到这几个字,猛的抬头,便看见那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表小姐。”那人喊了句她。 “原来是裴公子啊!”楼雨棉此刻已经镇定了下来,脸上带了丝笑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和柳儿的话,不过,听到了也没什么。 “表小姐可是来看了小姐?”裴忱又道。 “是啊,我也是才听说表妹病了,便想着来看看。楼雨棉既不热络也不冷淡道。 “表小姐有心了。”裴忱淡淡道。 楼雨棉望了他一眼,很是奇怪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这本也是应该的。” 这句话说完,裴忱便没接着再说,楼雨棉以为他要离开了,但他却也站着没动。 楼雨棉却是不想同他多待,况且她本来就是打算要走的,“柳儿,走吧!” 还处在呆愣状态下柳儿忽的听到这么一句,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小姐,裴公子还站在那,好像在看您。”身旁的柳儿突然小声道。 楼雨棉的脚步微顿,但马上又走了起来,身旁的柳儿又接着道,“这裴公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从不理睬小姐的,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还同小姐说了话,倒真是怪了。” 竟是这样?她以前居然没发现这点,那他可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许只是碰上了,避无可避,才不得不说上这么两句? 柳儿说了这么会话,发现自家小姐从头到尾都没回应过自己,这才抬了眼去看,发现她确是有些出神了,敢情自个这都是在自说自话。不过,小姐出神定也是在想这个事吧! …… “小姐,这时辰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月儿对着与她聊了小半天仍很精神的郑纤蘤道。 “月儿,你可是困了?”郑纤蘤似是想到什么道。 月儿失笑,“小姐未休息,奴婢怎么敢休息。”顿了顿,“且小姐的病还未完全痊愈,还是该多休息。” “好,那便休息吧,我倒还真有些困了。”郑纤蘤边说着边打了个哈欠道。反正听到的正和她所想的一样,这表小姐倒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白莲花。只不过,现在遇上她,她白莲花,她可能会比她更白莲花。这样想想,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好玩吧! “那小姐便去床上歇息吧!我帮您留下一盏灯。”月儿柔声道。 留灯?难道是以前“她”的习惯?可是她有灯睡不着啊! 正想着要怎么说,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说话,而且那声音好像是裴忱的声音,裴忱在和谁说话,外面有两个小丫头守着,应该是同她们说话。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 正吹着灯的月儿听见她的话,侧耳听了听,“应当是裴公子来了。” “他每晚都来吗?”郑纤蘤有些不解道。 “自小姐病了的这几夜,裴公子每夜都来,只是有时会在这儿守几个时辰,有时便是来问问便离开了。”月儿细细回道。 “原来如此。”郑纤蘤又道,“那他这会儿在说话可是等会便要离开了。” “应当是这样。” “那你把他叫进来,就说我有话问他。”郑纤蘤吩咐着月儿道。 “这……”月儿有些迟疑,“这夜已深,叫裴公子进来怕是不妥。” 哎,她居然忘了古代男女授受不亲这点。 “那我出去找他好了。” “不可,小姐。”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此刻夜已深,您出去见他也是不妥的。” “……” “不过,小姐若是有什么话,奴婢可代为转达。”月儿斟酌着道。 “……”那她还是算了吧,“我要歇下了,你出去吧。”说完,便忽的往床的方向去了,脱鞋,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 打消了自家小姐出门的想法,看着她这么孩子气的样子,月儿有些失笑,很自觉地又去把灯吹了,只留下了一盏,便出了房门。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本躺着的郑纤蘤又起了身,看着那盏碍眼的灯,她轻轻一吹,总算灭了,屋内陷入黑暗,只不过外面还是有灯光透进来,倒也不是黑,算是刚刚好。 当再次躺到床上,郑纤蘤默念着这么几个字。 男女授受不亲。 意外的是,她居然很快就入睡了,看来以后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不用默念水饺了,这个念着不光睡不着,而且还念的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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