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险境

晚上的万古城很繁华，灯红摇曳，湖边轻浮烛光荷叶。街边小贩吆喝，美人如玉手握扑扇轻遮脸与情郎有说有笑，一派祥和的景象，让人很难联想此处是巫妖族边境。　　“小月，你看这些士兵。”我假装挑选布料，余光顺着离落的方向偷瞄。拿出一件蓝色纱布比划，装作不经意道，“整座城竟然没有人族守卫，净是巫妖。”　　这里分明是人间边界，为何巫妖泛滥。这座城已经不属于人间了，什么时候打的仗。又是何时占领的，没有一点消息巫妖悄无声息便在此地扎根。　　有些慌乱，不知道这一重大发现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为何无人族求助于天界？”　　“他们再无机会了。”离落细长的手指摸着下巴像在思考什么。　　“为何仙界无人知晓？需赶快告诉白炙神尊！”紧张的抓紧离落的衣袖。　　离落没有动作，眼中参杂着几分复杂，“小月先别急，泽安希比吾等先来此地，理应提前知情弊端，幸许早有计算，待去客栈再商议。”　　“也好。”我牵着离落的手向前，戏做足了全套。　　突然发现前面十分热闹，像是举行什么仪式。高高的阁楼上金碧辉煌，每层楼上面都挂着宝石流苏，许久没有感受人间的烟火气息，心念一动，“娘子，方才瞧见前路热闹，随我前去观看可好？”　　离落冲我笑了，橙色灯光下美目顾盼生辉。“相公想看，妾身便陪你去吧。”　　我拉着他走到路中央，街边的行人都带着色彩鲜艳的面具，做工精美，还有蒙着面纱的异域美人。　　每个人拿着一支笔，像是在写什么。　　其中一位戴金色纱布的美人十分眼熟，挥笔泼墨间纸张上显出几行娟秀的字迹。　　离落瞧见我疑惑的样子讲解道，“万古城一直有传统，诗曲节做诗，若是有才子能得第一，便可见妖族公主紫杉询问答案。”　　我有些激动道，“什么都可以问吗？”　　离落点了点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但是又不知从何问起。　　正纠结问问何时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是先问以后可不可成为天界最美的女子？　　“有缘人紫杉会指点一二，无缘即便是王权贵族也不会张口。”离落突然眯眼笑道，“怎么，小月有什么秘密想问？”　　“没有没有，我又能有什么。。”赶紧否认。这么幼稚的问题让离落知道会嘲笑我的吧。　　离落手指放在嘴唇上，一脸困扰道，“没有吗，真是可惜呢，那我们回去吧！这些题其实挺简单的。”　　离落牵着我作势要走，赶紧拉住他，“哎，别走。既然都来了，看看再走也不迟啊！”　　“小月一点都不诚实，这么想参与，陪你便是。”离落怎么越来越狡猾了。　　“是是是，我很想看。”　　走近了，阁楼名雅俗共赏，下面许多人，有的抓耳挠腮没有思路，有的一行千字也写不出正题。　　我的注意力都被那名异域舞女般俏丽的女子吸引了，身段优美，线条丰满，脸上的金色薄纱也遮不住眼大而含春水，高挺笔直的鼻梁，冷艳的气质，拿笔间却处处充满激情。　　“此生难忘的一位故人，留在心中画上浓重的色彩。”考官带着朝廷任命的帽宇，高举竹简。“最后一题，入阁赛。”　　原来要做出让考官众人满意的作品，才能进入眼前的雅俗共赏阁。我也提笔在旁边写着，心中呼之欲出。　　其实很想知道关于白释的事情，想到白释心又微微刺痛，停止想到他似乎会好一些。　　离落坐在一旁的案台上，也在写着什么。刚才还说陪我，结果比谁都来劲。　　“舞娘女子”高高举起宣纸，递给考官，“小菜一碟。”脸上充满着不屑。　　看完诗后的考官眼前一亮，念道。　　“《吟中诗》　　一支蝶来夜凝香，美似魅鬼动如将。　　紫衣朱唇惊天下，烟火焚身皆何惧。”　　我暗暗心惊，这女子说的人怎么和那日在风华派被袭击时一模一样？　　赶紧看向离落，他正盯着女子像在思考什么。他不紧不慢的走到女子面前，笑道，“小姐说的十分吻合。”　　女子疑惑的望着他，想说什么，却被宣布答案给打断。　　考官不住赞叹，“好诗，词藻华丽，仿佛能感受到那绝世之人近在眼前。敢问女郎，所写之人是何许人也？”　　“与你无关。”没想到这名女子竟一点面子也不给，自顾自走进了阁楼，“我这算是过了吧，快点开始下一题。”　　“女郎请慢，还有公子没有答完。”考官突然看向我，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顺着目光，我有些害羞的把宣纸交给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读自己的作品真的很。。让人不适应。　　“故人归 　　白衫温玉形似水，取自风华剑上歌。　　清歌拂袖不归客，钦佩从容芸芸众。　　久念不来引思扉，眉间神印醉妖娆。”　　周围骚动，考官的眼中有些赞许。“不错，此人描写引人入胜。”第一次被夸奖心中很高兴，怎么说我也是看过天书的人。　　“这是你写的？”方才那位女子突然停下来回头，眼神带着探究，我有些奇怪的点头。　　“此诗可是赞扬名扬天下的白释神君？”　　竟被她一语猜中，心中有些不安，本就是侦查而来，怕节外生枝，并没有作答。　　她只当默认，直截了当道。“绝妙，竟然写的毫无二致，也只有十足的了解才能写出此等诗。”　　“姑娘怎又一语道破？”离落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风华剑上歌，清歌不归客，眉间神印，这不正是白释神君？”她表情有些严肃，“在下崇拜清歌剑法许久，自然了解。只是方才我所作之诗，公子又如何猜到是何人？”　　“并不是只有姑娘一人见过，或者说去过那里。”离落转过身并不想多言，我听的云里雾里，那人，这人？　　“公子，也有诗吧？”金色面纱女子突然转移话题，表情有些心虚，望着考官道，“快点读吧，我们三个要一起进去。”　　“女郎如此有信心？看来今日高人真的很多。”官员有些茫然，可能今日的考生太奇怪了，只好接过离落刚写的诗念起来。　　“水中月 月神　　轻纱鹅黄，水中月。犹若身处，雾中仙。　　似真似幻似景，似梦似雪，犹自怜。”　　考官做出请的姿势，“今日让下官长了见识，可谓天外有人，三位里面请。”　　居然这么容易就能进内阁，心下有些奇怪。想到离落见多识广还见过月神，只听白羽师父讲过，是个奇妙的上神，居于寒月宫，喜爱穿着月牙色衣裳。　　腰间的剑好像也跟她有关系，转而问离落，“月神后来怎么没有记载了？连历史上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等了许久都没有声音，抬头见离落正望着前方出神，拍了拍他。　　“小月你看前面，是通往锁妖塔，这里应该是最后一关。”忽然离落停下脚步示意我向前看，前面是一洞漆黑狭长的通道，紧紧锁住的铁杆透露着神秘的气息，门口坐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闭着眼睛，脖子上戴着厚重的铁链像是在拴住他，手中拿着考题。　　金鳞上前接过，简单扫了一眼就给我，这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见上面写着，“如胶如漆，日久相逢。难分难舍，分割不开。”　　“请问先生，此题是猜词语？”我拿着考题内心充满着疑惑。　　老者捋捋胡子，并未回答只是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金鳞快步上前，信心满满道，“此题正是对恋人的相思之意，日久相逢，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所以此题为相思！也太简单了吧！”　　等了许久，周围异常安静。老者没有动作，依然保持着刚进来时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金鳞可能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拍了拍桌子大声道，“你说对不对？”　　老者没有看她，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你好歹给点意见啊？不说话算什么？你到底是不是考官？老了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连话都不会说！”　　我赶紧拉住快把脸贴到老者脸上的金鳞，“哎呀，你不要太激动，可能是因为没有答对先生才会没反应啊！”　　“你发烧了？”金鳞突然认真的看着我、我有点迷茫，发烧？离落在旁边突然笑了。　　我摇头，她一巴掌拍我背上，钻心的疼痛中我听见她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答错？要是我答错天下就没有人能答对，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童。”　　我万分无语却又不好说什么，这个人有点奇怪，不会是喝错药了吧？　　“既然你没猜错，为何先生没有反应。”离落停下嘲笑我的笑颜，开始发问。　　金鳞有些心虚的瞥过头，“那。。那是因为他老糊涂了！”　　“不一定，小月你的答案是什么？”离落认真的望着我，金鳞也一脸看你能说出什么的表情。　　我仔细想了想答到，“不知是否是相恋，因为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只有互相恋慕的情人才能做出此事，所以我猜是相恋。”　　老者突然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笑道，“年轻人还是太浮躁，总是看不明白字面意思，猜测的如此复杂。”　　“喂！你这老头！那你说是什么意思？”金鳞气急败坏有要上桌的架势。　　“那位年轻人 ，差你没说了。”老者把眼光放在离落身上。　　离落薄唇轻启，不知何时吹来的风拨起他的长发，盛世美颜就是现在的他吧，如此梦幻不似真实，“缠绵。”　　听完离落的话，老者突然站了起来，苍老的指尖对向离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声音颤抖着，“你。”　　“罢了罢了。”老者说出这两个字，瘫软在椅子上，“早知是你我就不来了。”　　我和金鳞对望一眼，不明所以。离落也没有说话，老者敲了敲桌子，“你们俩走吧，你们二人都不是这位年轻人的对手。”　　看来我和金鳞没有通过，难道就这么走了吗？有些不甘心，金鳞哼了一声便下楼了，嘴里还嘟囔，有什么了不起。　　我和离落对视一眼，刚要走便被抓住，离落看着老者道，“虽说我赢了，但我没有任何问题想要知道，如若非要问那么就把这个机会留给小月吧。”　　老者不可思议道，“这么珍贵的机会你居然要放弃？闻所未闻，这么多年许多人找我想要指点迷津，我也是第一次见把机会让给别人的。看来这次题我出对了！你就像是中了感情的陷阱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你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的重任也不要了？就为了一个人类？”　　“紫杉你何时如此啰嗦了？”离落松开我的手，“小月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原来这位老者就是被关押的紫杉！　　我摇头道，“可是，离落这个机会是你的。”　　“无妨，我一直相信我命由我掌握，所以不信算命之言。”　　“好笑，真的好笑。”那名老者幻化出原本的样子，一时间仙气逼人，暗黑色的服饰，漆黑的长发，精致冷淡的面孔散发着妖气。“你可知我是除新宿外最有天赋的天命师？”　　“新宿和你永远不在一个档次。”　　“哈哈哈，新宿还不如我呢！他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而我比他更能感知情感。”紫杉笑声狂妄，但面孔依然美艳高冷，性格和面容的反差十分强烈。　　“没有感情才能公正无私。”　　他们的谈话中信息量太大，而我只知新宿是天帝御用天命师，掌管九州疆土所有人和神的命格。　　离落没有反驳，只是退后一步，对我道，“小月，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想好了再问。这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你不必觉得欠我人情，因为我才是亏欠与你。”　　我心中有些感动，明白离落故意那般说，让我能接受他的好意。他是在门派中对我最好的人，从差点儿被红日杀死被离落所救到现在进入风华派，一路上只有他一直在帮助我保护我，不忍拒绝他，我点了点头。　　他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心中下定决心，“离落日后你有何困难我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那我先走一步，小月你好好问吧。”离落点点头先行离开，留我和紫杉在阁楼中。　　紫杉笑眯眯的坐在桌子上，脖子上的铁链随着她的摆动，咔吱作响，十分晃眼。　　“真是个傻孩子，几百年前这么傻，如今还是这般天真。你听说过一句话叫无功不受禄吗？”她突然贴近我的脸，对视中她深邃的眼睛像是历经沧桑。　　我有些不自在往后退开，“你说什么呢？几百年前我都没出生，又怎会认识你？”　　“你不识得我，我却识得你啊。”　　“你识得我？”　　“对啊，可惜，五百年了，嘿，你还是这么命运多舛，身边全是狼，恶狼。”她说的十分模糊，不像是真话，而且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我有点怀疑能从她口中问到答案吗？　　紫杉优雅的翘起细长的大腿，望着我，深邃的眼神像是看穿我的心事，“你不必担心，虽然我长得很严肃，但性格就很随意。只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久到忘记了自己是谁，我都快以为我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好不容易遇见了故人，可能有点激动。可惜你终究不是她。”　　“你在这里关了多久？”　　她认真的想了想，手放在下巴上，“我修行两千年，人生中一半的光阴都在这里了。哎，可怜可叹可悲。”　　我心中有些触动，在这暗无天日的锁妖塔，关押整整一千年，外面的风花雪月都与她无关，每天面对着坚固的围墙是何等的孤寂。　　“你有没有想过出去？”　　“出去？”她抬头看我，流露出一丝渴望随后像是被黑暗吞噬般的无助和绝望。“我是妖族罪人，整个族人恨我，厌弃我，没杀掉我就算好的，又怎会放我出去？”　　我面对这位女子，动了恻隐之心，却深知她是罪人，放出去会逆天而行，明知如此还是同情于她。“我不知你发生过什么，但如果有一天你变好了，我会回来尽我所能帮助你。”　　“你真的和以前一样。。天真。一点没变，谢谢你，但我的罪自己也无法原谅，只想出去和那个人决一死战。”紫杉回过神来，发现和我说的太多，回归正题道，“你的问题告诉我吧，重新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已经习惯了她好像很久以前认识我的样子，也许我很像她的一位故人吧。　　“紫杉，我一直很迷惑一件事情，白释他是千古上神，帝君身边名将。九州疆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何一直庇护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紫杉本来高冷的脸突然更加严肃道，“因为你有一样东西，是他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　　“东西？怎么可能，他要什么我都会给他，他又何必如此。”　　“如果是你的命呢？你还会给他吗？”　　命？紫杉是说白释想要得到的东西，是要我的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对我的温柔不会是演出来的。　　紫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世界本来就真真假假，你中了一种毒，在你的身体里。以我和你交情，现在奉劝你一句，马上离开风华派，再也不要回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凭什么相信你？我根本不认识你又从何来的交情？”　　“我说你的身边都是狼，你真傻，偏偏看不出来，我给你举个例子吧，离落，如果按他自己说的，只是人间夜府一个千金小姐？你可能已经发现了，他是少年，伪装的身份，知晓天地的能力，神奇强大的灵力。你还认为他是一个凡人吗？”　　深夜回客栈的路上，心一直砰砰跳个不停，第一次猜测身边的人。如果是紫杉说的那样就太可怕了！不可能，她一定是骗我的。　　想到她说，“真正对你好的从来不会浮于表面，你还记得那日白释神君为何偏偏让你去缘尽湖？”　　紫杉一把抓住我，“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找我的，等着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心里乱极了，夺门而出，慌张的逃出雅俗共赏阁。　　走在街上望着满城的繁华，竟觉得没有一处容身之地。要真如紫杉所说，那我现在早就死于非命了。　　白释想要我的命不是轻而易举吗？何必如此伪装，她的话有瑕疵，我怎会轻易就乱了心智？　　她是罪人，又怎能相信，况且白释他是至高无上的天神，要我一个凡人的命有何意义？　　想的正出神，突然后面一人把我狠狠撞了一下，吓了一跳，险些跌倒。　　稳住身回头，一个约莫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脸上充满恐惧，嘴巴大长着想要说什么。　　嘴角流出鲜红的液体，我立刻蹲下来抓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像是看见什么，惊恐的瞪大眼睛指着我的背后。　　我赶紧回头，身后站着一人，黑色的铠甲上面纹着奇怪的花纹，那是万古城的侍卫。　　刚要松口气，想到怎么深夜还会来此巡逻？　　“妖，妖怪，”小女孩抱住我，“公子救我！”指着不远处的侍卫。　　我一惊，手按住了挽月剑。　　侍卫歪歪扭扭的走过来，脸色雪白，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不像是人的肤色，死气沉沉。　　“万古城的侍卫都这么尽心尽责吗？大晚上还出来巡逻。”此人不简单，他绝不是人，我握紧剑随时准备战斗。　　侍卫并未看我而是如恶虎般，紧紧盯着躲在我背后的小女孩，“嘿嘿嘿，孩子，白嫩嫩的孩子，到我这来！”说完感觉口水都要滴下来。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一步别怪我不客气。”我想口头警告，可他偏偏失去了神智般直接扑向身后的小女孩。　　瞬间拔出挽月剑抵挡了他的攻击，细看下我大吃一惊。这人的爪子如此锋利，长长的像是插在指尖的刀子。　　这是什么东西？只见他眼中闪着绿光，我不敢用剑术怕泄露身份。一把抓起小女孩的衣服，飞到房檐上。　　转身后面的奇怪侍卫在下面紧紧盯着我，歪着头，像是疑惑又充满探究的目光。　　感到头皮发麻，我赶紧用轻功飞远了才把小女孩放下。　　她抓住我说什么也不肯回家，废了好大劲才说服她送回家。　　她的父母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看到孩子没事对我一番感谢留我在他们家吃饭，婉拒了好意。　　刚出门，感觉身后一道绿光，回头并未有人。　　我赶紧回到客栈，今天又发现了异样的侍卫。万古城真是危机四伏！　　偷偷进入房间离落早已安然入睡，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十分安心。似乎忘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这一刻只想安静的入睡。　　一大早便被楼下噪杂的声音吵醒，公示台上贴着什么，围了一群人，我随意扫了一眼，像是被泼了盆冷水，瞬间从头凉到脚。　　上面写着一家五口遭遇灭门惨案，其中一张画像正是昨日我送回家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