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凉是皱着眉头醒过来的。 头钝钝的发疼的同时，她也想起了昨天晚上晚上发生的事情。 有些认命的一转头，就对上了刘泓嘉一副颇有兴致盯着她的眼神。 “王爷……”顾瑾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哑到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她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茫然。 刘泓嘉早就料到这种情况，见状起身开了门，芍药等人便端着一碗解酒汤进来，伺候着她喝了下去。 “多谢王爷。”顾瑾凉说道。 嗓音虽然还有些沙哑，但好歹不妨碍说话了。 刘泓嘉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拿起了衣服准备自己穿。 辛嬷嬷在角落里微不可觉的对顾瑾凉使了个眼色。 顾瑾凉意会，便犹豫着上前，想要帮忙。 “我自己来就行。”刘泓嘉轻笑一声，语带促狭，“王妃昨日也辛苦了，今天就好好歇着。” 充满暧昧的话语让几个小丫头纷纷羞红了脸，顾瑾凉也默不作声低下脑袋。 辛嬷嬷悄悄松了口气，正欲去整理床铺，就听刘泓嘉道：“东西我已经自己收起来了，你就别找了。” 顾瑾凉起先还不明白，但看见辛嬷嬷有些惊讶却仍然淡定的直接从床铺边退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大概是要找新婚之夜的元帕了。 想到这个，再回忆起昨天的晚上的情形，顾瑾凉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刘泓嘉昨日被自己撩拨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是真的不行，可是他最终又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也很奇怪。 难道他真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心里还是想的，只是做不到？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可以用别的手段那样恼人的话。 顾瑾凉有些不安的看着还留在桌上的酒壶。 要是早知道自己竟然如此不胜酒力，说什么她也不会碰它。 其实对于昨晚刚喝完酒发生的事情，顾瑾凉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似乎刘泓嘉好像还抱着她过，但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她真正能确定的记忆，是在吃完东西之后的那些。 然而这才是顾瑾凉最郁闷的地方。 明明她的意识还在，身体和行为却做出了她平时完全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见顾瑾凉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刘泓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了然一笑，顺势从后背搂住她：“虽然我也喜欢你喝了酒的样子，但是一会儿还要进宫去见父王和母妃，正事要紧。”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好几日的假，等回来了，陪你喝个够，嗯？” 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刘泓嘉更是亲昵的冲着她耳朵一触即过，惹来顾瑾凉浑身一僵。 刘泓嘉得到想要的反应，哈哈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一早就等在门口的金五急忙跟上去，心里有些莫名。 王爷得多久没这样开怀大笑过了？是因为王妃？ 这么想的不只他一个人，在刘泓嘉离开后，辛嬷嬷便上前一步，给她行了个礼，口中道：“恭喜王妃。” 其余四个丫头也都是跪地行礼，口中称贺。 顾瑾凉挥了挥手让她们赶紧起来。 她哪里还不知道刘泓嘉这是故意给她作势呢？ 到底是夫妻，就算是假夫妻，也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王爷还有点事要处理，先洗漱吧。”刘泓嘉一离开，顾瑾凉就恢复了往日神态，“有打听到王爷一般什么时候用早膳吗？” “王爷一般有差事的时候会早起用膳，若是没什么差事，直接不用膳也是有的。”忍冬上前一步说道，“通常都是厨房先备好材料，等王爷那边派人去传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做好了送过去。” 顾瑾凉点头：“那现在就让人去准备着吧。” 忍冬领命而去。 辛嬷嬷道：“王妃有空还是得问问王爷，府里有没有什么合用的小丫头，将来传膳这种事总不好还叫贴身丫鬟去的。” 顾瑾凉点头表示记下了：“我们刚来不熟悉，用自己的人反倒更放心些，后面我会跟王爷提一提的。” “倒是今日去见皇上和慕妃娘娘，有什么要注意点吗？”她问道。 辛嬷嬷仔细想了一下，道：“之前皇上和娘娘待王妃一向宽厚，想来这次也是同之前一样走个过场，并没什么好担心的。” 顿了一下，她又笑着说道：“更别说这次还有王爷陪着，就算真有什么事，总有王爷在，王妃莫心慌。” 顾瑾凉笑着点点头。 辛嬷嬷看着她的神态，却是在心里惊奇。 自家王妃果然与一般姑娘大不相同，上次见到自己妹妹与旁人私会没什么表情也就罢了，那终究是别人的事。 但是新婚燕尔，洞房之日的第二天，提到丈夫事的神态竟然与平日里说起待会儿吃什么的表情相差无几，就很是耐人寻思了。 若不是刚才王爷在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出王妃有些羞涩和不自然，她都要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两人压根没发生什么了。 大概是王妃掩饰的比较好吧，辛嬷嬷换了个想法安慰自己，有个会掩藏情绪的王妃，总比一眼被人看穿的王妃要好的多。 刘泓嘉很快就回来了，一起用了早膳，两人便一同乘着马车出了门。 皇子府都建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马车晃晃悠悠没多久就到了，刚进皇宫大门，就有个太监模样的人过来传话。 刘泓嘉掀开车帘跟他说了两句话，身体却是正好堵住了风口。 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顾瑾凉看着被镀上一层金色轮廓的刘泓嘉出了神。 明明也是一个还在长身体的少年，怎么就有如此成熟的神态和行事呢？ “父王在母妃那里，我们直接去甘泉宫。”刘泓嘉刚下车帘，转头对她说道。 顾瑾凉回神，点了点头，却恍惚想起之前定王妃新婚第二日进宫的时候，他们是分开去见了皇上和他们的母妃的。 皇上对信王，果然还是不一样。 …… 刘文曜算是顾瑾凉见到的第三个皇帝。 她见到的第一个皇帝，是前朝的时候的老皇帝。 她当初在是御花园里远远的看了一眼，只觉得被众多太监宫女环绕的他虽然看起来很气派，但却与旁人都离得很远，看起来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第二个皇帝，是前朝的亡国之君。她还曾经“有幸”近距离接触过他。 在位的那几年，他只顾着花天酒地，沉迷美色，等到起义军袭来的时候，早已被掏空了身体，几乎要丧失神智的他，就那么轻易的被臣子们舍弃了。 是个可怜的人。 这两个皇帝，与身为开国皇帝的刘文曜丝毫没有可比性。 虽然刘文耀年纪也不小，须发皆已灰白，但是他眼睛中神态里透露出来的自信和威严足以弥补这些。 顾瑾凉回想起当初在庆王后院被刘泓嘉镇住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还是阅历太浅。 刘文曜明明看上去是很和煦的看着自己，她却只想表现出最好，丝毫不感动其他的心思。 “起来吧。”刘文曜的重点并不在她身上，只是略扫过一眼，就只把注意力放到了刘泓嘉身上，“你倒是来的早。” 他说着话的时候，便有大宫女将早已准备好的赏赐送了过来。 顾瑾凉双手接过，交给了辛嬷嬷。 她做这些的同时，刘泓嘉则是十分自然的起身，凑到了刘文曜的面前，道：“还是不及父王早。” 刘文曜一挑眉，正要说什么，就听慕芷兰道：“你们爷俩在这先聊着，我跟瑾凉去后面说说体己话。” 也不待刘文曜反应，便直接拉着顾瑾凉往后去。 “好孩子。”一到后殿，慕芷兰便稍微收敛了效益，有些犹豫的看着她，“可是昨晚上泓嘉有什么不妥？” 顾瑾凉心中微惊，面上却作茫然的看着她。 “我看你方才与泓嘉，并没有很亲密……”慕芷兰尽量含蓄的说道。 顾瑾凉默默松了一口气，有些羞涩的道：“儿媳第一次见皇上，心里有些紧张。” 慕芷兰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他是你公公，你怕他做什么？” “到底天子之威，不大一样。”顾瑾凉实话实说。 大概也就是慕芷兰能在刘文曜面前如此自如了……不，也许还有个刘泓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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