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顾瑾凉的做法在短期内并没有什么反弹，或者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好的反应。　　　　相反，被留下来的那些人无一不是绷紧了神经在做事。　　　　但更多的人心里也都清楚，这样的情况只会是暂时的。　　　　眨眼间，就到了回门的日子。　　　　为了表示他们夫妻感情和谐，刘泓嘉亲自便陪着顾瑾凉回了顾家。事实上，在他看来他们其实是挺和谐的，如果略过夫妻间最紧要的那件事不提的话。　　　　顾荣宏早就数着日子，为了迎接信王，他早已提前叮嘱曹晏然将一切都打点的万无一失。　　　　刚进了大门，顾瑾凉便见到了根本掩饰不住自己得意的顾瑾蓉。　　　　“姐姐到的真早。”她一脸甜蜜的对着顾瑾凉笑道，眼神避开了刘泓嘉。　　　　站在她旁边的是已经获得自由的顾瑾菲，和低头不语的顾瑾蓁。　　　　“辛苦你了。”顾瑾凉淡淡说道。　　　　虽然不过刚离家几日，但很明显顾家内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她现在已经算是别人家的人，对于顾家失去了原有的掌控力也是理所应当。　　　　面对她的冷淡，顾瑾蓉丝毫不在意，行礼之后径直带头在前面带路。　　　　待等到顾瑾凉给顾荣宏和曹晏然行了礼，刘泓嘉也抱拳鞠躬之后，他们便落了座。　　　　顾荣宏十分殷勤的要亲自给刘泓嘉斟酒，却被他拦住：“我下午还有公务在身，不好饮酒，免得耽误了差事。”　　　　顾荣宏一怔，脱口道：“那帮贪官的事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　　　　刘泓嘉看了他一眼，道：“是另有其他的事情。”　　　　见他不肯透露，顾荣宏就觉得有些无趣，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可有可无的听着曹晏然和顾瑾凉寒暄，不一会儿，他就喝多了。　　　　“大，大丫头，我知道你性子一向不怎么好。”顾荣宏带着些醉意打断了顾瑾凉和曹晏然的对话，“但是，但是你既然已经嫁到皇家了，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一定要好好伺候王爷。”　　　　顾瑾凉面不改色的起身听着他的“教诲”。　　　　见她很上路子，顾荣宏心里得意，嘴上更没了遮拦：“还有，你是姐姐，之前你的妹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罚也罚了，都过去了，大家还是一家人，你要记得多多提携你的妹妹们。”　　　　顾瑾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口中一一应下。　　　　曹晏然本来看他自己先喝多了就觉得不好，又听着他说了这么一堆不中听的，更是心里叫糟，见他还想要再说，她便急急的站起来扶住了他：“老爷你喝多了，还是先去后面歇息一会儿吧。”　　　　顾瑾蓉却在此刻起身拦住她，道：“爹爹这不是见姐姐回来了心里高兴才这样么，这点酒，与平时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母亲就别担心了。”　　　　刘泓嘉闻言，懒懒开口道：“哦？看来岳丈大人平时比现在还要醉，这样的状态也能去当差？我倒是要找个时间好好去问问大理寺卿了。”　　　　顾瑾蓉心中一惊，不敢看他，忙辩解道：“爹爹平日里喝的比今天还要多，却是一点儿都不见醉意的，所以我才会说爹今天没醉。”　　　　刘泓嘉也不理她，只看向顾荣宏：“顾大人，是这样吗？”　　　　见他语气不好，又提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顾荣宏立刻回神，酒意都去了几分。　　　　他能有今日，就是靠着自己平时的小意奉承和这么多年来的许多孝敬，但若是被一个王爷追究起来，他那上司只怕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今日不当差才敢多喝几杯。二丫头什么都不懂，她瞎说的。”顾荣宏配陪着笑脸道　　　　刘泓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点了点头。　　　　顾荣宏心里有些憋屈。　　　　之前刘泓嘉对他爱理不理，那时候是他们还没有真成为亲家，也就罢了。可现在，他带着自己的闺女回门的日子，竟然也只是对自己直呼官名，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莫不是他这看起来厉害的女儿只是外强中干，到了夫家就失了在家里的气势？　　　　心里揣着疑问，吃完饭后，顾荣宏寻了个机会将顾瑾凉叫到了书房里。　　　　“你是怎么回事？虽然我叫你要伺候好王爷，好好孝敬皇上和慕妃娘娘，但你怎么一点主意也没有？”顾荣宏道，“你看看，刚才王爷叫我什么？顾大人？！有哪家新郎官回门会这么称呼自己的丈人的，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这样啊！”　　　　“爹爹也知道他是王爷，自小除了皇上和母妃的话，谁说什么都是不用听的。”顾瑾凉不咸不淡的说道，“爹爹若是心存不满，便直接拿着孝道压他就是了，我做人妻子的怎么好自己反驳自己的丈夫呢。”　　　　三纲五常，就看怎么用了。　　　　“还不是你驭夫无术！”顾荣宏仍很是不满。　　　　顾瑾凉一笑：“爹爹若是认识什么驭夫有术的人只管叫她来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我看人定王妃就很好，定王对他岳父可不是这样的！”顾荣宏立刻道。　　　　顾瑾凉心想，人家定王和定王妃可是从小一道长大的情分，甚至定王的岳丈还是他的师傅，那能一样？口中却只道：“定王和信王脾气本就不同，再者，定王妃可比我有底气多了。”　　　　顾荣宏冷哼：“就算我们家不如定王妃家，那你也是一样品级的王妃，没有差别的。还不好好学学人家！”　　　　他到底也知道自己找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顿了一下，便换了个话题：“你的妹妹们，将来你也多带带。”　　　　顾瑾凉看向他：“爹爹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带着妹妹们交际？我是姐姐，合该如此。”　　　　答应下来并不算什么，用几分心思在里面，还是她说了算。当然，这些不需要让他知道。　　　　顾荣宏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又道：“主要是你二妹妹。”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他，顾瑾凉道：“二妹妹年长一些，我自然会先多为她操心。”　　　　顾荣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她要怎么安排，其实我已经有想法了，就是可能还是要你搭把手。”　　　　“爹爹的意思是？”　　　　“你知不知道，她年前私会的那个人，竟然是恭王？”顾荣宏的神色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可惜。　　　　顾瑾凉故作惊讶：“竟然是他么？”　　　　“对对。”顾荣宏猛地点头，“前几日恭王还叫人递了话来，说是等他大婚之后，便准备把二丫头也接过去。”　　　　顾瑾凉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只道：“爹爹是答应了？”　　　　顾荣宏摇了摇头。　　　　顾瑾凉正有些意外，就听他道：“看恭王的意思是，不过是把我们家二丫头要过去做个妾，妾的地位有些太低了，不好，不好。”　　　　顾瑾凉心中嗤笑，她当初不是还被他赶着要送做妾，怎么轮到顾瑾蓉反而不好了。　　　　顾荣宏也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一点，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你现在已经是一品的王妃了，若是亲妹妹只是个妾，你面上也没面子。”　　　　顾瑾凉神色冷淡：“恭王妃已经定下了，爹爹不会是指望我能改变什么吧。”　　　　顾荣宏忙不迭的摇头：“一门两王妃，我可是想都不敢想，但是侧妃，总是可以争取一下的吧。”　　　　“你趁着最近新婚燕尔，赶紧多哄哄王爷，叫他在恭王面前也多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把二丫头的位份往上挪一挪。”　　　　顾瑾凉道：“挪成了弟弟的侧妃，我莫非就很有面子吗？”　　　　刘砚初故意让人来传话给她爹，怕不是就故意存了要羞辱她和信王的意思。　　　　顾荣宏却混不在意：“若是一般人家，我肯定不能叫你这么做，但是皇家哪会在意这种小事，历史上皇帝同时纳了姑侄，姐妹的也不是少数。”　　　　“那也是皇帝，不是王爷。”顾瑾凉不知道要怎么说顾荣宏，“而且爹爹难道不曾听说过，我家王爷与恭王一向关系不好吗？”　　　　顾荣宏一听这话就来了兴致：“所以啊，我是想叫你从中说合，做个缓冲嘛！若是皇上知道你能让两个本来关系不好的儿子变亲近了，你的功劳那就是头一份！”　　　　顾瑾凉看着他没说话，心里已然把他当成了傻子。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亲爹是只想着靠她卖好得利，至于她的处境，她的立场，他是一概不关心的。　　　　“行不行，你就给句话。”见他不说话，顾荣宏顿时发起了脾气。　　　　顾瑾凉莞尔一笑：“当然是答应，爹爹亲自要求的，做女儿的怎么好拒绝。”　　　　恭王是吧，既然你有这许多闲工夫来算计她，那就叫你忙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