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一男一女过来了,后面跟着一群追杀的人,那男子腿脚不便手里却握着把滴血的剑,女子极力搀扶他,腰间缠着皮鞭。    萧潜看到来人,他的眼睛一眯。    朝挽棠瞥见萧潜的表情,纵身一跃,跳到那逃命的二人身后,拦住追杀的人。    后面那人看见她的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独孤粟却在萧潜耳边道:“萧叔叔,我要方便,你放我下来……”    他手突然一松。    “哎哟——我的——”屁股呀!独孤粟的手向后揉了揉,自己刚刚没注意猛然滑了下来,着实跌的不轻。    跺了跺脚,一瘸一拐地去林子那边了。    那群追赶的人停了下来,一人叫嚣:“臭娘们,多管什么闲事!”舞着寒光闪闪的刀,“不给爷爷让开,老子连你也一起剁了!”    “为什么追杀他们?”    “他们偷了东西!”    “你骗人!”后面那女子骂道,“狗贼!满嘴胡言!”    心魔却又窜了出来——“来啊~杀了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替天行道呀~来呀~”    “你们说谎……”朝挽棠抽出一把剑,冷光泠泠,“敢骗我,就去死吧……”    她鬼魅般窜在这些人之中,他们慌张地东张西望,捕捉不到她的身影,就各自拿着武器乱劈一气。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她没有废力,这些人已经自相残杀了起来。    后面看着的四人心惊胆战,一致决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眼前这人。    “弟兄们住手哇!”为首的人痛心疾首地阻止着,“你这妖女——”    他还没有说完,突然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上憋得青紫。    互相砍斗的匪徒都停了动作,颤颤巍巍地跪地求饶:“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都是这人逼我们的!”“大人饶命!小的上有两百岁的老母,家有十岁的婆娘,下面还有一群幼儿嗷嗷待哺……”    看着这群跪地如蝼蚁,朝挽棠的眼睛又泛上了红雾。    这时候,腰间的同心玉闪了闪,朝挽棠收回剑,左手按在玉上。    “定——”她急忙使了个时间静止定身术,眼前这群匪徒和后面四人全部被定住了。    转身设了个结界,去看玉。    “姐姐,你在做什么?”独孤临的声音传入识海,他的脸渐渐显现在玉石面上。    她刚刚差点控制不住地杀了人。    “姐姐快找到第一片了,小临你怎么样?”    “我已经到了某城了,姐姐,我好想你,你在哪儿?”    “我在汜水镇。”    “好远啊,要是有传送阵就好了!”    “嗯,会有的,等我找好这一片了就去看看你。”    “好,但是姐姐长途跋涉会累的,我不要姐姐累。”    “没事的,我这里还有神行万里符,很快的。”    “好的,姐姐我等着你哈……”他的脸渐渐消失,玉石恢复原样。    这一界的灵力太过稀薄,运行同心玉实在是耗费灵力。    解开四人的定身术,那为首的匪徒瞬间倒地,生死不知。    萧潜想着刚刚恐怖的一幕,揣测她伤人和救人的契机。    “为什么救人?”    朝挽棠说:“你认识他们。”    他眯了眯眼,没想到眼前这人观察如此细致,如实答道:“是。”    两人向朝挽棠道谢:“恩公,又遇见您了!上回多谢您替我们引开贼人!您的大恩大德,实在无以为报。”    朝挽棠点点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看见独孤粟地身影,她转身朝那边走过去。    男子把女子护在身后,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隆王爷……”    “嗯。”他看着二人满身伤痕,“一个两个的不好好在京城待着,都往外跑什么?”    “多谢王爷襄助,草民才得以洗白冤屈。只是草民殷鉴在前,实在是心有余悸……”他见王爷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如今北荒新帝登基,西戎带着公主去朝贺,其心昭然若揭……”    萧潜警告:“妄议朝政,不怕寒家绝后吗?”    “寒家只剩我一人,草民的命是王爷救的,拿去便是。”    那女子急了:“表哥……”她看向王爷,“萧师叔,我表哥他受伤很重,我是想带着他去师门……”    “胡闹!谢婀娜,你不好好在府里待嫁,跟着外男是要私奔吗?”    “师叔——”    “都是草民不好,王爷要怪请怪罪草民吧!”    “你算什么东西,担得起本王的怪罪?”    “师叔!!!”谢婀娜皱着眉,“如果不是因为表哥为了救我,怎么会被顾狗贼的儿子陷害,锒铛入狱?”    萧潜把她拉到一边:“就算没有他,我和你爹娘也不会让你嫁到相府的。”    “我和表哥青梅竹马,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祖训?”他的这句话很是铿锵有力,满意地看到二人苍白了的脸色,安慰道,“好了,有我和谢家在,无论你以后的夫君是谁,都只会有你一个人的。”    “师叔……”    那边独孤粟已经从草丛里走出来了。    “粟粟。”朝挽棠喊道。    独孤粟应声小跑着,来到她面前,笑着道:“女侠姐姐,之前你说要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呀?”    “你愿意送我什么呢?”    “我出门太急了,什么都没准备好,银钱都在薛明扬那儿……”    “不要钱。”    “那……”她掏了掏,“这个给你……”    一串糖葫芦只剩下两三颗了,糖衣有些化了,葫芦也不成形状,歪七扭八地。    朝挽棠接了过去:“谢了。”    身形随即消失。    萧潜一愣,正好看到了她消失不见的这一幕。    什么时候,南熙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还有那群神秘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掳走了人。    萧潜对着二人道:“我带着粟粟先回去,你们在这等会,待会派人来接你们。”    说完,带着独孤粟飞走了。    别院里,薛明扬走来走去,眉头紧锁,旁边两个侍卫怀里揣着剑,一左一右地站着。    “世子,王爷吩咐过,该上路了。”    “不行!我要去救粟粟!”    左边个高那个嗤笑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赶着去送死吗?”    “你……”他气这话不好听,却还是红了耳根。    “王爷这会儿应该已经带着郡主赶回来了。”右边胖一些的劝道。    “主子——”门外众人的声音传来,薛明扬一喜,连忙往外奔,和迎面跑来的独孤粟撞了个满怀——    “哎哟——”她以臀着地,哭丧着脸。    “粟粟,你没事吧?”    “没事?”她哭丧着脸,“我多灾多难的屁股哟!”    等在原地的两人,背对着背,谁都没有出声。    阵阵风刮过,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心!”寒凉拖着瘸腿挡在谢婀娜身前。    “表哥——”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敢在我面前杀人?”她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上的剑还未动,那人已经缓缓倒下。    持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各路人马,纷纷向后猛退。    朝挽棠急着拿到碎片赶去见独孤临,懒得开打就甩了个符咒,带着两人离开了。    距离汜水镇只有百米之遥的时候,朝挽棠停了下来。    “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寒凉扯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因为他们觉得我该死。”    “不,我表哥是被陷害的!”谢婀娜插嘴,“恩人,他们才是坏人。”    “我知道。”    “顾家太狠心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谢婀娜自顾自地说着,“我爹娘派来保护我们的侍卫也折在了路上。”    “刚才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他们武功路数五花八门。”    “事情是……因为顾家狼子野心,他们一心想要寒家绝后!”谢婀娜替寒凉解释,“寒家上下除了表哥都被害死了……还有我三岁的表妹……姝表姐也被逼死了……”    寒凉垂着首,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内心的恨意。    “多亏萧师叔从中周旋,表哥半死不活地被人抬了出来……京城来了个薛神医,表哥才保住了命,可这条腿……”她忍不住以袖掩面。    “婀娜……我不在乎的……”寒凉咬紧下唇,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所以你们在这儿是为了活命?”    “我想带表哥去师门看看,然后去投奔东郡王,听说他一向不与顾家为伍,势大权重,在一干郡王里最有分量。”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帮你们?”    “你知道无忧郡主吗?”    “嗯。”    “皇上忌惮郡王,将他唯一的女儿扣留在宫中。顾贵妃为了拉拢东郡王,揽下了照顾无忧郡主的活儿,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朝挽棠想起自己带着独孤临看了不少顾贵妃的笑话,便笑了:“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我族姐是宫妃,宫里都传遍了。”    “那这么一来,你觉得他们只是为了杀你们吗?”    “听你这么一说,事情倒没有这么简单……”    朝挽棠看了看四周,神识告诉她,方圆八十里暂无人行。    “恐怕他们不仅仅为了你们性命而来,你的身上一定有他们想要的宝贝。”试探道,“难道是为寒家独门武功?”    谢婀娜眼神一凛,寒凉也紧张了下,随即舒缓地笑了笑:“实不相瞒,他们应该是为我寒家家主的信物而来。”    “信物?”    “是,一块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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