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

以前只是在媒体上听说过林潇的报道，这几天林潇住院，小屈有幸能够近距离接触，一言一行，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使她更加敬重林潇。　　现在林潇友好和善地给她交流，小屈心里暖暖的，说道：　　“治病救人本是我的职责，林先生不必客气。我早听说您的大名，但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和杨滨、曹纯、王猛这样的人走得很近？你难道不了解他们吗？”　　林潇心中疑惑，这个护士怎么突然问起这些问题了？她到底是谁呢？林潇有意试探她，于是说道：　　“我是职业画家，专心搞艺术，不太关心其他事情。他们看过我的画展，买过我的作品，就这样认识了，时间久了，关系还算可以。怎么？你很了解他们？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对他们有什么看法？”　　“若这样，林先生确实是不够了解他们！这一帮人臭名昭著，恶名远播，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林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了，不要和他们深交，免得以后被拖下水！”小屈很直率，也很激动。　　这个小护士年纪轻轻，貌似还是学生，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也对杨滨他们有如此看法？　　想到这里，林潇心中一惊，问道：　　“多谢提醒，我会牢记在心！我林潇一向光明磊落，刚直不阿，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了解他们？”　　问到关键事情，小屈有点犹豫，想了想，说道：　　“我也是出于义愤吧！在学校的时候就私下听同学们议论，说杨滨倚仗权势，大肆敛财；曹纯有黑社会背景，在中原的时候就无人敢惹；王猛是个富二代，他老爸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商人。他们勾结贪官，蝇营狗苟，陷害忠良，甚至……”　　“甚至什么？”林潇急忙问道。　　“甚至杀人！”小屈有点害怕了。　　“若果真如此，难道就没有人告状吗？我们国家是个法制国家，依法治国，政府官员在公众面前天天说着：有腐必反，有逃必抓，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林潇似乎已看出眼前这个小屈背景不一般，可能也是受害者，于是故意用这些话来继续试探她。　　“您果真是专心搞艺术的画家，不知道这个社会是多么的复杂和残酷！他们有中央高官做靠山，有这么大的后台，谁敢去告状？有一些不怕死的，偷偷跑到京城上访，被他们暗地里抓起来，受尽侮辱和折磨，最后由失望变为绝望，不敢再去，有的人则神秘消失，生死不明！”小屈说话的声音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真的有这么狠毒吗？现实有这么黑暗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但是我相信，反腐倡廉，除恶扬善的信念已深深扎根在老百姓心中，需要时间，需要机会，好人终究有好报，坏人终究是逃不掉的！”林潇看出小屈的异常举动，想起自己肩负的使命，虽然前路艰辛，但是他仍然有信心，有希望，有决心，他要安慰和鼓励眼前这个似乎也有仇恨和冤屈的小护士，她还如此的年轻。　　林潇此时不能确定小屈的真实身份，现在更不能说出自己与曹纯、王猛他们结交的真实意图，但也想给她透露一些信息，于是又说道：　　“人活在世上，要有信念，要有理想，为了信念和理想，有时候需要做些违心的事情，已达到最终目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虽专心于艺术，但是我也身在江湖之中啊！”　　小屈仔细看着林潇坚毅而冷傲的眼神，似乎看出点什么，内心有了几分宽慰，于是说道：　　“是啊，我们都在江湖之中！人在江湖走，怎能不低头！”　　“说得好！小妹妹，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有信念，有理想的女孩，我祝福你，早日梦想成真！”林潇说道。　　“谢谢，林先生！您是大艺术家，我祝您艺术事业蒸蒸日上，越走越远！”小屈说道。　　“我们都要梦想成真！”林潇微笑地说道。　　小屈也跟着笑了。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也可以加我微信！”林潇说道。　　“好的，再次谢谢您！”小屈笑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林潇笑道。　　“屈童童！”小屈说道。　　“我记下了，再见，后会有期！”林潇告别道。　　“后会有期！虽然不希望您再来医院，可是，我很希望能够再次见到您，林先生！”屈童童仰慕林潇的品行和才华，更希望林潇能对她心中的目标有所帮助，只是她现在还不敢说。　　“有缘总会再见面的，我走了！”林潇说道，他心中一直在怀疑小屈的身份，现在她不说，自己也不能再问，留着以后的机会吧！　　“保重！”屈童童真诚地送别林潇。　　林潇谢过，离开病房，打电话给曹芸，说他今天可以出院，正在办理出院手续。　　曹芸大喜，马上开车来接林潇。　　林潇又分别给方晓晴和Cici发微信，告知她们已出院，不必挂念。　　曹芸赶到医院时，林潇已经办理完出院手续，在住院部楼下等候多时了。　　曹芸迎上来，一把抱住林潇，说道：　　“我的林大画家，你的伤病终于好了，这几天，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现在已经好了，我们该好好开心一下了！”林潇笑道。　　“怎么开心呢？你说！”曹芸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这些天一直闷在病床上，好想出去兜兜风！”林潇说道。　　“好啊！我们去马尔代夫度假吧！”曹芸激动地说道。　　“我刚刚出院，现在腿脚还不灵便，今天就先回去吧！我们在湖边喝喝茶，聊聊天，度假的事情，先往后放一放！”林潇说道。　　“好吧！我们回家！”曹芸沉醉在幸福之中，搀扶着林潇离开医院……　　屈童童在角落里偷偷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想：　　“这个林潇真的是身不由己吗？他已是国内有名的青年画家，有才华，有地位，更有金钱，他会有什么苦衷呢？他难道会虚情假意地对待曹芸吗？他们现在是如此的甜蜜！林潇到底是好人还是伪君子？自己只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实习生，自己的秘密，敢告诉林潇吗？即使告诉他，他真的会帮自己吗？”　　屈童童望着林潇和曹芸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惆怅。　　曹芸带着林潇，开着跑车，在马路上飞驰，很快回到了丽山湖会所。　　曹芸安排人在湖边别墅的阳台上准备好酒水茶果零食，两人稍作休息，便来到阳台，躺在睡椅上，品好茶，赏美景，聊生活。　　曹芸倒上红酒，说道：　　“潇儿，今天我哥不在家，我来陪你喝酒，为你战胜病魔，身体安康，干杯！　　“还是你最会关心我！干杯！”林潇答谢道。　　两人碰杯。　　曹芸又倒上红酒，说道：　　“你的作品，现在国内国外的市场行情都非常可观，价格一路攀升，来祝贺一下！” 　　“你功不可没，我要谢谢你！”林潇笑道。　　两人又一饮而尽。　　曹芸兴致好，又倒上第三杯红酒，说道：　　“据说市政府城建局经过预算，计划投资2000亿来建设比赛场馆，地铁交通，商业房产和基础设施，这么大的一块蛋糕，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你同学王猛这次特地跑来与我们合作，看的也是你的名气和交际圈，一起竞标大运会相关项目，希望这次我们旗开得胜，志得意满！干杯！”　　林潇笑道：　　“你们就夸张吧！我只是一个画画的，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主要还是你们兄妹实力雄厚，人脉丰富！来，喝酒！”　　三杯酒下肚，两人都头晕了，躺下来闲聊。　　“芸，过几天让晓晴过来，你们一起再商议一下和王猛合作的事宜，方晓晴公司在宣传策划方面是强项，可以帮助你们，祝你们一臂之力！但双方合作也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　　“那是当然，你推荐的人，我们自然相信，并且大家都是熟人了。”曹芸说道。　　“我其实不懂做生意，只是给你们提提建议罢了！”林潇喝了口茶，说道。　　“你的建议不多，但是句句都是金玉良言！”曹芸笑道。　　“看我大病初愈，你今天故意要讨我开心呀！”林潇笑道。　　“一半是讨你开心，一半是实事求是！哈哈哈！”曹芸继续笑道。　　林潇见曹芸心情正好，又说道：　　“有一段时间没有去香港了，下个月，你们策划一场香港画展吧！我身体也完全恢复好了，一起去玩玩！”　　“太好了！正合我意！还有，我们要住一个房间，订个总统套房！”曹芸脸上泛起了红晕。　　“不用这么奢侈吧！刚才你说什么？我们住一个房间？”林潇问道。　　“是啊！我们相处这么久了，男女朋友关系，为什么不能？”曹芸装作害羞的样子。　　“是吗？我何时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林潇问道。　　“虽没有男女朋友之名，但已有男女朋友之实！因此，我们该是名正言顺的情侣了！”曹芸得意地说道。　　“是你脸皮厚，一厢情愿！”林潇很平静地说道。　　“哼！是你图谋不轨，还死要面子！”曹芸继续狡辩。　　“千古奇冤！”林潇说道。　　“反正已是事实，你是赖不掉了！”曹芸早已把林潇当做男朋友了。　　“我一世英名，就这样……”　　“呸呸呸，还什么一世英名！”…… 　　两人聊得尽兴，曹芸突然又说道：　　“潇，有件事情我似乎要告诉你！”　　“好事还是坏事？”林潇问道。　　“对我和我哥来说，是好事，对你来说，是坏事！”曹芸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这么神秘，说来听听！”林潇很好奇。　　“我最近听消息说，你哥哥好像有外遇了。”曹芸笑道。　　林潇愣住了，惊道：　　“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　　曹芸认真地说道：　　“你哥哥借了我哥哥的钱，我哥哥当然会派人查你哥哥的底细了，有了这个把柄，对我哥当然是好事，这个你不要生气，这是行规吧！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我这里有偷拍的照片给你看看！”　　林潇接过曹芸的手机，看到哥哥林雨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在车中亲热的照片，有许多张不同角度连拍，看不出有PS的痕迹。　　林潇一时说不出话来。　　曹芸安慰道：　　“潇，男人好像都这样吧！一旦有了钱，就开始放纵了。”　　林潇沉默了许久，说道：　　“从小穷怕了，当初没有混出什么名堂，他年纪也大了，随便找个女人就结婚了。现在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就飘飘然了。他也是个自私之人，我嫂子的妹妹本来和他合作，后来闹矛盾撤资，其实都怪他太贪，这才借了你哥哥的钱！他却不知道检点，如今又开始鬼混！”　　曹芸又说道：　　“还听说，他想涉足炒房！最近房地产火热，三川的房价一天一个价！”　　林潇叹道：　　“怎一个贪字了得！”　　曹芸笑道：　　“一旦沉迷女色，男人很难抽身，你也该提醒他一下！”　　林潇点头。　　过了几天，林潇身体已康复，叫来方晓晴，曹纯和曹芸作陪，设宴款待大学同学王猛，同时商议合作事宜。　　王猛早前就听曹纯说过，这个方晓晴落落大方，高雅别致，加上方晓晴早有准备，王猛见方晓晴果然谈吐不俗，印象非常好。双方一拍即合，很快达成合作意向。　　一个月后，曹纯，曹芸和方晓晴共同策划的香港画展如期举行，画展非常成功，香港各界名流前来捧场，姚仁贵和程菲如约参加。　　晚上答谢宴会，寒暄之后，姚仁贵说道：　　“如今这艺术品市场非常火爆，字画已是财富的象征！以前，有钱人比车比房，现在都是比墙比藏！我非常喜欢林先生的作品，已经收藏了很多幅精品！今天能在家门口参加这次画展，更是非常荣幸！”　　“承蒙姚老板抬爱，我以后将继续发奋努力，为支持我的朋友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来！”林潇说道。　　“林先生是青年才俊，风华正茂，以后必将是中国的一代大家！”姚仁贵说道。　　“林哥哥才华横溢，德艺双馨，小妹崇拜已久了！我敬哥哥一杯！”程菲端起酒杯，笑道。　　“过奖了，我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关心和支持，来，干杯！”林潇也端起酒杯，说道。　　众人一饮而尽。　　程菲接着说道：　　“林哥哥，香港保德拍卖会后天将在香港山水大酒店举行，很想邀林哥哥一起参加，我看过图录，这次有一幅你的作品被送拍，我非常喜欢，想拍下来，但是现在你的名气大，市场上赝品也很多，很想请你帮我掌掌眼，把把关！”　　林潇笑道:　　“我也正想去看看！据说这次秋拍征集的作品，名家之多，质量之精，规模之大，为多年来之最，非常吸引人，可以大饱眼福！”　　“太好了，我们一起参加！”姚仁贵笑道，“我把那幅林先生的作品拍下来，送给菲菲！”　　“姚大哥对我太好了！”程菲低头答谢，众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也就是拍卖会前一天，是预展，各地名流云集，学界泰斗，商界富翁，娱乐圈名人，陆续到场。大佬们见面相互吹捧，寒暄。　　林潇不喜欢这些，避之唯恐不及，随口招呼几下就走开了。曹纯，曹芸热衷见这种场面，代表林潇主动和各位嘉宾打招呼，忙得不亦乐乎。　　方晓晴带着王猛欣赏佳作，拉近关系，沟通感情。　　姚仁贵、程菲来到林潇的作品前，仔细看了看，非常喜欢，叫来林潇观看。　　林潇一眼便认出了，这幅作品竟是大四那年送给柯美钗的人物画，画中的美女就是柯美钗本人！　　林潇非常好奇，这幅画是送给柯美钗本人的，怎么会出现在香港呢？难道是柯美钗生活拮据，迫不得已，拿出来卖了？多年不联系了，她究竟在哪里？　　他很想知道事实，于是对程菲说道：　　“这幅作品是我大四那年在校园里的琴湖边所作，最后送给我的一位大学同学，画中的美女就是她本人，这幅画是真品，没错的！”　　“我真的好喜欢啊！我今天一定要拍下！”程菲兴奋地说道。　　“你们慢慢看，我想一个人静静！”林潇说完，一个人去观赏拍品。　　林潇借此机会，静心地欣赏各位大师的精品佳作，近现代的有徐悲鸿，齐白石，张大千，潘天寿，黄宾虹，陆俨少等等，还有古代的八大山人，石涛等。这是难得的机会，林潇看得非常认真，笔墨、气象、韵味、意境，都不放过，细细研究，如痴如醉，赞不绝口。　　突然，他在一幅画前直直地站着，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