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良已经不是那小小的狐狸精了。葭月都出落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他,自然是愈加翩翩风度,玉树临风。    狐族天生都是好容颜,桃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常说这狐妖都是让人神魂颠倒的尤物,可也因为太过媚态反而失了沉稳风度。  而狐妖桃良却是不同,许是一心向道心无杂念,上天对他格外厚爱,天生的一副好骨相却没有狐媚子的狂浪味道。  他抚养葭月,葭月也伴着他,他们,都长大了。。。。。。  一转眼,六十年。  在这短短六十年中,桃良数次闭关,修为突飞猛进,转眼便褪去了一身妖气,翩翩公子,如玉如风。    当初稚气未脱性子骄纵的桃良已经洗净铅华,眉眼如画风姿绰约。如清风徐过,晨曦微浮,仙风道骨,风尘淸潋,一身温润而又无比恬淡。    六十年前,他迫于无奈收留了这条小蛇。六十年后,桃良才明白这是机缘造化,他救了这小蛇妖的性命,也是度化了他自己一颗向善求道的心。  该是小葭月的做伴让他改变了孤傲急躁的心境,学会宽和以待万物生灵,而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向他徐徐聚拢,开了灵机越过洞虚直奔大乘。  此次出关更是突破了大乘境界,该是快要到渡劫的关键时候了。    “胡闹,你都多大了,还这般没个正形。”桃良嘴里念叨着,回头却是关切地看了眼葭月,似乎他刚才那个暴栗还真能让她受伤了一样。  这孩子他一手养大的,打在她身疼在他自己的心上。无奈他个修道断尘念之妖还生生操着一个父兄的心,想来真是唏嘘不已。  “我才六十岁,小着呢~”葭月盘腿坐在福寿纹的炕几旁,从袖子里掏出了些浆果,吃得津津有味,咬得汁液横飞。  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小嘴,话都讲得含含糊糊,看这样子,的确是还小啊。。。。。。    桃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整理的书籍坐到了了炕几对面,问道:“大姑娘了,言行举止该有个礼度,我闭关期间,你可有闯什么祸?”    “噗!”葭月冷不丁被这么一问,便被浆果子呛了一口,做贼心虚地很,打着马虎眼说道,“呵呵,怎么会。葭月一直都那么老实,哥哥爹爹不要听人胡说。”  拍着胸脯,她信誓旦旦保证道。    “真的?”桃良吊着眉梢,他一脸狐疑地看着这个丫头。  葭月性格有些乖张,又嫉恶如仇。非黑即白的性子让她行事冲动,即便训诫过她很多次万事量力而行,可还是免不了四处结下梁子,招些寻仇的小妖怪上门。  说来惭愧,他一个男妖怪也没教养过女孩子,不太懂为何这葭月被他教得越来越没姑娘家的样子。  凡人怎么说的来着?蹁跹淑女,温婉贤良。再看看葭月如今的样子,真是相去甚远,也难怪这山头里的小妖怪都追在她屁股后面叫着月月大王了。  算来,他这渡劫的日子不远了,天意难测,他还是该为葭月早作打算。他将她视为家人,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天劫便在眼前,桃良难免也心急了起来。    “咳。”桃良兀自定了定神,捏了捏拳,拿出了些作为父兄的架势,一派威严与葭月说道,“葭月啊,刚才那狼妖又来提亲了。。。。。。。”    “不嫁!”话还没说完,葭月趴在案几上气势十足地与桃良斩钉截铁说道。  “你这丫头,老大不小的总说什么不嫁!我父母还没有修出人形之时便结为连理生下了我,这即翼山危机四伏,你一个姑娘不嫁人以后如何在这里安身立命?”    “还有哥哥爹爹你啊!谁说我一个人?我不嫁不嫁就是不嫁!我要一辈子都跟着哥哥爹爹你,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那丫头一副刁蛮任性之状,果不其然又开始这样无理取闹一脸嚣张!  这蛇便是蛇,性子乖张,不服教养!  桃良气得哆嗦了两下,拂袖说道:“我如何能陪你一辈子?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是要修仙渡劫的!是不是我若死了,你就不活了?”    “不是!”葭月托着腮帮子撅着嘴巴摇了摇头。  “这便是了。。。。。。”  “我会去寻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月月大王回答得相当霸气。女孩红扑扑的脸蛋透着盎然生气,可她的眼神又是那样执着坚定,犹如磐石,比这摆起架子的桃良还要强势几分。    “你。。。。。。你你你,你要气死我不可?!”桃良怒了。  指着葭月责骂的手指都哆嗦起来,这丫头天生就像是他的克星,讲也讲不听,缠着他时软绵乖巧,可这话便是没有一句是听他的。  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如此倔强,怕是以后他不在这即翼山了这丫头会四面树敌。    为何她便是这般不懂他的一番心意呢?!  “葭月,那狼妖虽也只有两百年的道行,可狼族在这即翼山势力庞大,你嫁了他以后在这儿便无人敢欺负你了。”苦口婆心,桃良真是苦口婆心。  “现在也没人敢欺负我啊?我为什么要去靠他?”小丫头偏偏不领情,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生生让桃良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哎哟,他头疼!他好好的狐仙为何要给这小姑奶奶操心操肺?一拍额头,这对话显然又陷入了他相当熟稔的循环之中。  桃良瞅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也是纳闷:为何这丫头像是天生招惹桃花?  自她二十年前显露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大精小怪上门提亲的便络绎不绝。  他前几年还四处推脱说葭月还小不适婚配,结果就有其他妖精们说他暗藏私心,他与葭月根本非亲非故,便是自己觊觎这小丫头才会不肯将她婚配出去,说得一时间谣言四起,桃良的一世清誉都差点交代了进去。  好说歹说,无奈这丫头唇舌比他锋利,每每说起此事,桃良都是瞠目结舌词穷语尽。    罢了,他便知晓这丫头他是惹不起的,再和她争辩下去,又该说他自己都未成婚为何她便要嫁人了如此云云。    桃良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知晓再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孺子不可教也!”甩了甩袖子索性生着闷气就转头离开了。葭月这个孩子根本不懂他的顾虑和担心。    哼!葭月撅了撅嘴巴,这哥哥爹爹一出关便催她成亲,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理他!    吃着浆果子,葭月觉得被哥哥爹爹一番教训后,这好吃的果子都变了味道。哎,何故如此?她不过六十岁,有手有脚,为何一定要如此逼她成亲不可!  况且,她若是要嫁,也定不是嫁给别人的。。。。。。哥哥爹爹若成了仙,她便也努力修仙,遭遇四劫五劫都不会害怕,定能在天上与他相见。  他若度劫失败了,被打回原形,失了灵智一切从头开始,更加离不开她了,如何还在这种时候尽是打发她离开呢?  这即翼山是何地?  哥哥爹爹若是又成了一只孤苦无依的小狐狸怎么办?她得时时刻刻保护他才行啊!  葭月也没了吃浆果的心情,想着每次这般吵完,哥哥爹爹都有些神伤。  葭月有些懊悔,她便是太倔强了哥哥爹爹才会要赶她走吗?其实她最听他的话了,字字句句都牢记在心里不敢相忘,奈何成亲这事她是不能随便答应的。    她说话总是这般直接,脾气又冲,每次都能把那人气个半死。  收拾了一下心情,葭月怀里揣上那些浆果子,蹦跳着就循着桃良的气味而去。  哥哥爹爹果然在洞里盘腿打坐聚精会神。那脸,似孤峰傲雪,不染纤尘。    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桃良的身边,葭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嘻嘻,果然已经入定了没有什么反应。  转身悄悄坐在了桃良身边的石头台阶上。此时的葭月才有个女孩的文静样子,双手环抱着膝盖,下巴轻轻搁在腿上,她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安静地陪着桃良。  有哥哥爹爹在她的身边,便是什么都不做,都觉得心里是满满的温暖,她很享受这样静谧又从容的时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葭月似乎都快睡着了,桃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看到那个让他又恼又怜的小脑袋就在他的身边。    “这是作甚?你来看我有没有被你气死吗?”桃良突然说话让葭月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笑着说道:“嗯,我知道哥哥爹爹不高兴了,所以来哄哄你。”    那孩子一脸赤诚,还把手伸到自个儿的怀里掏出了一把浆果子递到了桃良的跟前,说道:“给,好吃着呢!哥哥爹爹尝尝。”    。。。。。。桃良看着那把浆果愣了愣,冷不丁抬头就看到了葭月松开的衣襟里露出了那水红绣花的肚兜一角。    呃!桃良只觉鼻子一热似是什么要流出来了,赶紧捏住鼻尖转过身去高高仰起了头颈。    “哥哥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练功练得岔气了吗?!”葭月急了,上前看个究竟,然而她越是关切,这桃良的情况似乎更是不妙了。    “我没事,你帮我去倒杯水来。”桃良差遣道。  “嗯嗯,好!”葭月放下那些浆果子就去倒水了,这人一走开,桃良才松了口气,赶紧运功调息,平息体内躁火。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无念无欲的自己,竟然会如此容易就动了邪性。  好险。。。。。。桃良以为他从未动过情念,该早过了情潮澎湃的心动阶段,无论是何诱惑放于眼前该都视若无睹。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对葭月。。。。。。    “哥哥爹爹,水来了!”  葭月端着一盏茶水风风火火跑来,桃良一看,顿时扶额,她还当她是个小娃娃,衣襟还是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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