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很快家长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段雨珊父母也来了，叶静父母没来，段父就坐在了宋父旁边，宋歌跟段母聊了一会儿之后，大古让同学们都出去自己活动，家长们留在教室开家长会。　　一直以来宋歌都很好奇家长会上大家聊些什么，一直没机会旁听，但感觉旁听其实也挺奇怪的。　　每次家长会，男生们都会去打篮球，女生们就在操场转悠转悠，逛逛书店再买买零食，时间也很快过去了。　　家长会快结束的时候，宋歌和段雨珊就等在教室门口，很快，宋父和程母一同说说笑笑着出来，段父和段母在后面也一起出来了。　　一出来，程母便问，“嗯？程杨呢？”　　“啊，可能在打篮球吧。”宋歌猜测。程母便说去找他，宋歌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便挽着宋父准备回家了。　　路上宋父乐滋滋地对宋歌说，“你们班主任老师表扬你了，说你是进步之星呢！”　　宋歌愣了一下，“这么尴尬的吗？被当众夸‘进步之星’，还真是有点让人吃不消呢……”　　“还让我发言了呢！”宋父补充道。　　“什么？？你说啥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宋歌震惊了。　　宋父继续补充，“我就说要多关心孩子，也多给孩子一些自由空间，现在孩子大了，能自己分辨是非了，多鼓励鼓励就好。”　　“嗯……还不错。”宋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说她每天晚上熬夜看小说，周末睡到十二点，可怕。　　到家之后，宋母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宋歌拨通了宋千舞的电话，“姐！！！你在干嘛呢！！！”电话那头的宋千舞轻笑出声，“哈哈哈，吃饭呢，你在干嘛呢？”　　宋千舞是宋歌的姐姐，现在正在B市工作。　　“也是吃饭啊，你想不想我啊？”宋歌撒娇道。　　宋千舞笑着回应，“想想想！”　　“哼，你语气那么敷衍！有了男朋友就不要妹妹了！你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宋歌发自内心地吐槽。　　“哈哈哈哈哈，你上课忙嘛，咱爸妈呢？”　　“旁边呢，看电视吃饭呢，要不要跟他们说话”　　“不用，晚上一起视频一下，你赶紧吃饭吧，我也吃饭。”　　挂了电话之后，宋母便对宋歌说，“下午你和你爸去中医院看看，我跟你舅舅已经说了，你的鼻窦炎要治治了。”宋父听完跟着附和，“对！你妈说得对！”　　宋歌很不愿意去医院，就是不喜欢，但最近她的鼻窦炎越来越严重，鼻子不透气，呼吸都很难受，经常头疼，严重影响了学习，所以这次她也没闹着不去，乖乖应下。　　　　宋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舅舅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了。宋歌舅舅之前也是鼻窦炎，和宋歌一样，最后就是在中医院治好的。　　舅舅一边走路一边说，这个医生姓万，是个老医生，很靠谱。万医生对着宋歌的鼻孔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发话，问题不大，只需要做个小手术，非常简单。　　还没反应过来，宋歌就被护士带到隔壁做了麻醉，事实上，就是用酒精麻醉了鼻子局部，宋歌渐渐开始恐慌，她抓住女护士的衣袖，问道，“这个会不会很疼啊？”　　女护士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会的，是用激光，都算不上手术，很快的，放心吧。”　　然后宋歌就被带进了手术室，与其说是手术室，不如说是治疗室，宋歌脑子里的手术室是自动门的，但这个是手动的，还破破的。后来宋父解释，这家中医院主要是中医，是市里最早的一家医院，已经好多年了，听说马上就要翻新重建了。　　宋歌躺到床上之后，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医生来了，宋歌一惊，“不是万医生吗？”“小姑娘，万医生岁数大了，现在只坐诊。放心吧，你这个很简单的。”女医生笑着说道。宋歌点点头，还是有点害怕。　　说着，女医生拿着钳子和一个宋歌不认识的工具开始操作了，“疼吗？”　　宋歌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感觉。　　“再呢？疼吗？疼就说出来。”　　宋歌嗯了一声。　　“啊！！！好疼！！”突然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接着宋歌就听到女医生对旁边站着的同样带着口罩的女孩子说，“吴雨，你看，这个小姑娘鼻子的结构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就是这里。”说着还敲了一下宋歌的骨头，宋歌疼的哇哇大叫。　　被叫吴雨的人应了一声，“这个很难操作啊。”女医生转而对宋歌说，“小姑娘，你骨骼很特别，会有一些疼，你忍忍哦。”　　宋歌好想拒绝，吴雨过来握住她的手，“疼的话就紧紧握住我的手。”　　最后，这场小手术在宋歌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中结束，伴随着吴雨的手有些失去知觉。宋歌走出手术室就开始控诉宋父，“疼死了，要了命了！！！”后来宋歌才知道，也有不疼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最简单粗暴，好得快，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万医生说下个星期要过来复查，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宋父和宋歌就准备离开了。宋父先出去送宋歌舅舅了，宋歌拿着药刚走到楼梯口，正巧看到程杨和程母，还有一个宋歌没见过的女孩子。　　程母拉着女孩子的手说，“子文啊，不要担心，爷爷会好的。”子文？难道是杨子文？宋歌好奇地停下了脚步。程杨一抬头就看到了正看向他的宋歌，本能地叫了一句，“宋歌？”　　于是大家不得不互相寒暄一下，程母对另外一个女孩子介绍道，“这是宋歌，是程杨的同班同学。”这句话刚说完，女孩就甜甜一笑，对宋歌说，“宋歌你好，我叫杨子文，是程杨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天哪！！！原来这就是娃娃亲事件的女主人公！！！宋歌看了一眼杨子文，这身高至少有165以上吧，这身材，这脸蛋，天哪，程杨这小子太有福气了吧！于是她发自内心地感叹道，“哇，你好漂亮啊！”　　程母被宋歌狗腿子的模样逗笑。　　——“小姨？程杨？你们怎么来了？”吴雨一出办公室就看到了程杨他们，随之朝他们走了过来。　　看到宋歌，吴雨愣了一下，“嗯？这不是刚做完手术的小姑娘吗？”　　程杨早就注意到宋歌手里的药了，于是发问，“你怎么了吗？”　　看到程杨有些担心的眼神，还没等宋歌回答，吴雨就接着说，“没事儿，一个鼻窦炎的小手术，就是这姑娘鼻子长得挺怪，疼得哇哇直哭。”　　“那什么……我爸在楼下等我呢，我先走了，阿姨再见。”说完，宋歌赶紧下楼梯，疼得哇哇直哭，这也太丢人了吧，八卦什么的还是下次再说吧。　　宋歌走了之后，吴雨推了推一直目送宋歌的程杨，看好戏似地问道，“嗯？认识？”　　“是程杨的一个同学啦。”杨子文抢先回答，然后一手搂着程母，一手搂着吴雨往前走，边走边说，“今天我们来看爷爷，顺便来看看雨姐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晚饭啊。”　　杨子文爷爷一生都在中医院工作，最后病了也一定要住在中医院，他说，这里是他的根。　　程杨只能跟在三个女人身后，想着宋歌的鼻子哪里奇怪了？　　晚上吃完饭，送杨子文回家后，后座的吴雨才问程母，“小姨，那个叫宋歌的小姑娘是程杨同学啊？”　　程母肯定道，“是啊，就坐在杨杨前面。”吴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副驾驶的程杨一听吴雨的语气，就知道他这个表姐又该八卦了，“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八卦？”　　吴雨打了一下他的头，“嘿！你这小子！姐姐我看着你长大还不能八卦一下？我这是为你好啊！那个杨子文，你喜欢她吗？”　　“明知故问。”程杨无奈。　　得到满意的答案，吴雨继续说，“我也不喜欢她，总觉得她在你面前挺会装的。”　　开车的程母叹了一口气说，“小雨你不要这样说子文，这孩子也可怜，要不是她爸爸……”　　听到“她爸爸”几个字，吴雨赶紧打断程母，“打住！小姨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爸爸是烈士，也是为了救大家牺牲的，我明白我明白。”　　程母又叹了一口气，吴雨也不愿再聊，反正程杨的事儿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过了一会儿，从往事中走出来的程母突然对程杨说，“对了，杨杨，家长会上古老师表扬了宋歌呢。”　　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程杨有些骄傲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次进步很大。”　　程母笑了一下自家儿子，“不过，老师好像要给她调座位，你们班那个谁，段什么来着，她家长说让宋歌调过去帮助她的学习。”　　说完，程母嘿嘿笑了一声，后座的吴雨打趣道，“哎呦，看来人家要有新的后桌了啊。”　　程杨没理她们，段什么的，应该就是段雨珊吧，段雨珊成绩很差吗？用得着宋歌帮助？再说了，都什么年代了，坐到一起就能帮助学习了？就宋歌那点自制力，和段雨珊坐一起，指不定两个人成绩都会下滑……　　市高的座位是男女分开的，男生一排，女生一排，一排十个人，按三四三的规则分成三部分，叶静坐在第五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宋歌坐在她右边。不知道为什么，程杨现在就能想象到宋歌换了位置以后，跟周围人开开心心聊天的快活样子，真是有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