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掠过一大片望不到边的花野草田,古老的车厢走的并不快,能让窗边的人尽情阅览窗外的美,享受拂面来的清风。  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静静坐在窗边,她一身白色蝴蝶结衬衣,配上及膝的深咖色百褶裙,外套一件粉色的妮子外套,卷曲的短发被同色的礼帽盖住,静娴而优雅。  在她的一双美眸里,不停展现着路边的美色,却倒映出一路的悲伤。偌大的车厢里没有几位乘客,这样的旅程更像一场孤独的分离。  美丽女子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男孩儿,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七分背带裤,衬得那张干净可爱的脸庞更加俊阳,也为这副凄美的伤景添了一丝希望……  “卡!”  随着远处导演的声音响起,两人瞬间就从上个世纪走到了现在。  昌辞笑着捏捏身旁男孩儿的脸:“小子,表现的不错嘛。”  小小的昌祺挣脱她的“□□”:“妈,不用再来第二遍了吧?”  “怎么,就让你客串这一场就不耐烦啦?”  昌祺看着自己像是穿越过来的打扮:“我就是觉得别扭,妈,你每天都要这么装模作样吗?”  “臭小子,还学会挑剔我的工作啦。”她取下帽子,脱掉厚重的外套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不是。”昌祺纠正:“我是佩服老妈居然可以演的这么好。”  昌辞笑笑:“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演的是什么?”  昌祺诚实的摇摇头。  昌辞告诉他:“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女主角本来是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有很多很多男人爱慕她,更有无数的女人羡慕她,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她的亲人也都慢慢去世啦,最后只能一个人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你要是读过这个故事,就不会再觉得装模作样啦。”  昌祺听完之后没有什么反应,昌辞笑着推他的脑门儿:“听懂了吗你。”  昌祺立刻点头,只不过说出了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老妈,我怎么觉得这千金小姐跟你有点儿像?将来你可千万别沦落到这么惨的地步……”  “死小子!”她照着他的脑门儿又是一下:“我才不会。”  这时候工作人员提醒她:“昌小姐,您的下一场准备要开始啦。”  “哦,好。”  她摸摸昌祺的脑袋就离开啦……  昌祺今年刚刚九岁,昌辞十九,两人当然不是真正的母子,却有着旁人羡慕甚至是不解的融洽。  昌辞两年前去云南玩的时候捡到了他,那时候他就在到处流浪,昌辞看着不忍心,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从那之后她就有了这个像弟弟一样的“儿子”。  可是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现在的个头看起来顶多六七岁。刚进家门的时候他是战战兢兢的,是昌辞一天天的努力让他放下了戒备,像普通孩子一样舒逸的成长。  今天他们剧组正缺一个他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昌辞一时心血来潮就叫他过来客串啦。还好,小家伙儿的表现让她很满意……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成了自然界最大的异类,开始一天最放肆的疯狂。  帝闻公司正进行着一场盛大的酒会,受邀而来的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闻瑭这些年在商界的地位如日中天,也因此造成了这场酒会的格局与盛名。  闻璁穿着大红色的抹胸礼服,穿梭在人群之间,高贵而优雅。她武装了自己的个性与强硬,嵌入这种奢华盛宴中。  那些巨头不断地跟她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她都一一笑对。偶尔空闲下来,就只想一个人躲在没有人烟的角落里。  华丽尊享的浮华之下,无人知晓还埋葬着两个人的伤心。  昌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酒会里消失啦,带着一颗比闻璁还凝重的心思。  闻璁寻找了很久,终于看到二楼的落地窗前找到了她。  一身白底蓝色暗花的长裙,无袖v领和精致的腰带,及脚踝的裙长,处处合体的显露出一个高挑的她。  只是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少了几分女人体线,却也是稚嫩怜人。这样青色年华的她,眼里竟都是哀伤。  闻璁顺着她呆滞的视线望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清晰。  路边,闻瑭正领着一位新面孔的女人上车,看他微醺的搂着那个美丽的女人,昌辞整个人都快被酸楚淹没啦……  “告诉我。”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浑身一震,闻璁的胳膊已经搭住了她的肩,微笑着问:“下边儿那些精英有没有你看上的?我去帮你引见。”  昌辞苦着脸推开她的胳膊,转身离开了让她心酸的落地窗。  “今天是你们闻氏的酒会,是你闻大小姐的选夫大会,我只是来蹭饭的。”她满心的郁闷不知道怎么去除,走到楼梯那儿就一屁股坐下啦。  闻璁跟着坐过去:“我是没戏啦,要是歪打正着给你解决了终身大事,也算没有浪费我哥的一片苦心,免得到时候还得给你办一场。”  听着她调侃的话,昌辞更心烦啦:“那是我爸的事儿,他操什么心!”然后孩子气的往旁边儿挪了挪屁股。  她情绪里暴露出这么明显的嫉妒,闻璁不可能再装作无知,轻轻晃起手里的酒杯:“我哥,就是把你当成孩子来疼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光,突然照亮了隐晦的角落……就是昌辞心底最深最隐蔽的暧昧。  闻璁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继续说:“这些年他身边的女人你见过的没见过的,多到回忆不清,他早对那些情爱麻木啦,反而是越老越珍惜身边人啦。  他看着你一点点儿的长大,了解你的喜怒哀乐,甚至没有边际的宠着你……就跟你爸一样,只为给你最好的人生。”  昌辞听着他对自己的“独宠”,无助的抓紧了裙摆,为什么自己偏偏是这种与众不同!  她没有精力再去掩盖自己的心烦意乱,猛地站起来想要逃开这儿,却太过着急没有注意脚下,刚下两阶楼梯就一脚踏空——  “啊!”  “昌辞!”  闻璁担心的跑下去,还好昌辞反应快,顺手抓住了一边的楼梯扶手,才没从这华丽悠长的楼梯上滚下去。  “伤着没有?”闻璁掀起她的裙子检查她的腿,看到了脚踝那儿被划伤的大约十公分的口子!  “一说到你不爱听的就跑,你这脾气都赶上总统啦,真从这滚下去我看你还拿什么耍脾气!”  听着她担忧下的责怪,昌辞的委屈又一瞬间倍增,一把推开还在检查伤口的闻璁,愤怒的把自己的两只高跟鞋全都脱下来扔了出去。  高跟鞋顺着红毯与楼梯连连碰撞,发出一连串儿沉厚的响声,把楼下的客人吓得不轻。好在站在楼梯口的服务生反应快,立刻挡住了那“从天而降”的鞋子,只跟他们解释是楼上摔了个东西。  闻璁看着抱住扶手满脸委屈的昌辞,真是心疼又无奈。  这个小自己八岁的丫头,根本就是一个不懂事儿的孩子,偏偏又倔的很,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啦。在别人眼里她们是好朋友,实际上倒是更像是母女。  —————————————————————  闻瑭的放浪让昌辞难过了一整夜,也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她不光脚上的伤肿啦,嗓子也哑啦。  闻璁坐在床边摸摸她的头,好在没发烧。  “这两天别到处跑啦,在家歇着。”  “我哪儿有这种福气啊。”她声音听着很懒,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明天说好的进组。”  闻璁叹气:“敬业也得分时候吧。”  “我这儿还算不上敬业。”她也很无奈:“赶明儿我介绍几个真正‘敬业’的给你认识。”  闻璁不听她这冷笑话,倒也妥协啦:“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昌辞突然抬起头,然后躺靠在她身上:“也好,你跟我去散散心,也省得整天被那混蛋给的负面情绪包围着。”  闻璁握着她的手臂再没了动静,昌辞无心的提醒让她心里又添了一层烦忧……  …………  夜色渐深,正看书的昌辞突然听到了开门声,满心期待的张望着门口。直到闻瑭出现在客厅,她眼里都是欢喜。  “哥你回来啦!”  那开心的声音让楼上的闻璁忍不住探出头,眉头紧锁,这丫头又想玩儿什么花招?  闻瑭脱西装的动作却是一滞,昌辞的嗓子哑的让他担忧。他搁下外套走到客厅,却又看到了昌辞缠着纱布的脚,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  “这怎么弄得?”  虽然闻瑭很少在她面前冷脸,而且就算有也都不是因为她,可眼下他的冷寒还是让昌辞有些害怕。  “没事儿……昨天穿的鞋太高啦,下楼的时候磕楼梯上啦……”她看着蹲在面前的闻瑭,越说越没底气,而她的解释也并没有让闻瑭脸色缓和。  “那这嗓子呢?”  “嗓子……”昌辞这才想起自己的声音还像只鸭子呢,可她没有力气去想别的理由啦,只好低头告诉他:“原因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都这么狼狈了还跟我保密?”他满眼责怪,不过昌辞的脸色实在不好,他也不忍心在今晚教训她:“吃了吗?”  昌辞点头。  闻瑭站起来,想要把她抱到楼上去休息……  “哥!”  昌辞本来满心欢喜的搂住了闻瑭的脖子,就这样被闻璁打断啦,委屈的她差点儿哭出来!  可闻璁对那一眼埋怨视而不见,直接跟闻瑭说:“我休息的差不多啦,可以回去干活啦。”  她的决定让两个人都有些意外,闻瑭倒也松了口气:“我知道啦。”  那些伤对于闻璁来说太重啦,他还真怕会伤她一辈子……  两人心照不宣,闻瑭又低头看着昌辞面前的书:“脚都成这样了还这么用功。”  昌辞一听,调皮的阖上书搁在一边儿:“那我不看啦。”   闻瑭看了眼她的伤,有些无力:“以后也能这么听话吗?”  昌辞转了转眼睛:“你先背我回房,我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你。”  闻璁在一旁忍不住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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