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没什么诡计，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突然想明白了，宋公子心里没有我，不是我的良人。”她见徐婉音并没有相信，又补充了句，“妹妹放心吧，再过几日我就要嫁到南诏去了，以后不出意外再也不会和宋公子遇到了。”　　徐婉音脸上情绪面幻莫测，看着她沉思又沉思，半晌才冷冷的开口，“你能这么想最好，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说完就走了，艾香见徐婉音走了后大概是怕她生气，端了她最喜欢的糕点过来，“小姐，您真的打算嫁了？”　　艾香茱萸都是她的心腹丫鬟，她喜欢宋清和的事两人都很清楚，所以才有些不确定。　　“圣旨都下了，不嫁就是违抗圣旨，我还能怎么办？”徐玉娘其实是不想嫁的，没别的原因，就是想继续享受她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嫁人以后要面对很多事情，她觉得自己目前身心俱疲，没那么多精力。　　“小姐，您要是真不愿意，奴婢们拼了命也护您走。”茱萸有些心疼她。　　“对，不如我们将宋公子打晕了带走吧。”艾香也提议道。　　徐玉娘端着茶杯刚要喝茶的手闻言一抖，差点连茶杯都没拿稳。　　瞧瞧，这话说的，不仅要抗旨逃婚，还要她带着人家的男人跑。她都怀疑她这两个丫鬟才是穿越的。　　“茱萸，艾香。我这么跟你们说罢，我这次病的多重你们也知道，再醒来后我对宋公子已经没有了情意。从此以后你们也不要再提这件事，我即将要嫁人了，要是被别人知道对大家都不好。”　　两人一听她这话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头道，“奴婢们知道了。”　　徐玉娘这次想的明白，等嫁过去就好好待着，不作妖。　　南诏王一个王爷，只要她老实不出错，应该也不会没事干专门为难她一个女人才对。至于其他的她真的不强求了，前世就算是交往了五年的男人不也背着她跟前任勾搭到一起了么。　　更何况是如今妻妾成群合法化的古代，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跟痴人说梦没什么两样。　　所以啊，爱情这种稀有物，她还真不奢求了。　　不过说起来她爹给她选得这个丈夫还真是不错的，就算她久居京城也听过这位的名声，而且南诏也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物产丰富。　　她这么一想也觉得很满意，又暗自庆幸，自己嫁的不是湘东王，要不然可真要考虑考虑逃婚的可能性了。　　眼瞅着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正式出嫁了，徐玉娘也急得不行。不说别的，就是嫁衣到现在还没弄好。　　之前因为她拒婚，所以也不准家里的丫鬟准备，以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茱萸艾香两个累得几宿没合眼了，就为了能给她赶一件像样的嫁衣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徐玉娘都在一片慌乱中度过的，因为她生母早逝，李姨娘和她关系又是势同水火，自然不会为她打算。　　幸好准备的东西也没什么，因为她是远嫁，所以一切事宜都要到南诏那边在另外办。否则她真要头疼死了。　　磕磕绊绊的终于捱到了出嫁那天。　　大红色的喜袍穿上身的时候，她看着镜子中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心头莫名的慌乱了一把。　　盖上红盖头上了轿子，一路出了城门。　　一眨眼，便走了二十天，再走一天就到目的地了。　　“茱萸，拿点水给我喝。”徐玉娘有些烦躁的说道，明明南诏是南方水乡，怎么会越走越觉得干燥。她这个嘴这几天都起皮了。　　茱萸忙递了水给她喝下，冰凉的水进入喉间，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小姐，您再忍忍，外面的人说明天再走一天就到了。”艾香见她情绪不好，一边宽慰她。　　徐玉娘叹了口气，她也这么告诉自己，再忍忍就到了，可是这都有点忍无可忍了，别说环境不好，就是吃的也是能将就就将就，昨天基本上是几个馒头一碟咸菜就把她打发了。　　她现在就想吃肉，想吃肉。　　或许是她的祈祷有了作用，当天晚上他们就在一个镇子上住了下来，徐玉娘也分到了单独一间房间，总算不用在马车上睡了。　　“王妃，明个就能到王府，您早点休息今天。”说话的女人叫胡嬷嬷，一路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徐玉娘眼睛看着桌上的红烧肉，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然后又咬了口馒头，“知道了，我会早点休息的。”　　胡嬷嬷似乎是没见过她这样的，一双不大的眼睛全是震惊，嘴角的肉抽了抽，一桌子的菜，专挑有肉的夹，素菜那是一口没动。　　“那奴婢先下去了。”胡嬷嬷说完就转身退了下去。　　徐玉娘饱饱的吃了一顿，又美美的跑了个热水澡，换上衣服爬到床上准备睡觉。　　“小姐，小姐，不好了。”茱萸脸色惨白着跑了进来，眼眶都红了，显然是吓得不轻。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艾香见她吓成这样，开口问道。　　“小姐，错了。”茱萸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什么错了，你慢慢说。艾香，给茱萸倒杯水。”徐玉娘也看出茱萸应该真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茱萸接过水大口喝了一口，缓了口气才继续道，“小姐，咱们走错了。这里是湘东，不是南诏。”　　一句话说完不仅艾香瞬间脸色苍白，徐玉娘也半晌没开口。　　“怎么会是这样？”艾香颤颤巍巍的开口，“茱萸，这话可不能瞎说。”　　“没瞎说，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在厨房听他们说的，这里根本就不是南诏啊，我们走错了。”　　“怎么会，明明接我们的人……”艾香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然后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玉娘，“小姐，莫不是在城门的时候……”　　徐玉娘无语了半天，跟她一天出嫁的还有汪国公府的三小姐，当时马车在城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受了惊，小小的乱了一阵子，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她也没怎么留意，如果说弄错了，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赶回去追他们还来得及么？”艾香道。　　“南诏离京都只有十六日的距离，现在估计汪小姐和王爷堂都拜完了。”茱萸也很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怎么就这么糊涂，连日子都记不住，明明早该到了的路程，晚了好几天硬是都没察觉出来。　　“就先这样吧，等到了王府，我跟王爷说一下吧，这事也不是我们的错，应该不会迁怒我们。最坏不过是原路返回。”徐玉娘思考了片刻说道。　　皇帝赐婚，基本都是随意搭配的，只要不危及皇权问题，对皇帝来说他的儿子娶谁都差不多，这件事估计皇帝知道了也会将错就错下去。　　“可是那湘东王他……”茱萸气的直掉眼泪。　　“小姐。。“艾香哽咽，眼眶忍不住红了。　　茱萸早已经泪流满面，看着徐玉娘直抹眼泪，“小姐明明是嫁到南诏的，怎么一转眼就被抬到了湘东。那七皇子声名狼藉，小姐去了岂不是。。。”说到这里艾香说不下去了，小姐这简直是掉入虎口了。　　看着两人，徐玉娘心头一暖，没来由的扑哧一笑，“你们家小姐我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倒好，先哭起来了。”　　她朝两人安慰的笑了笑，“事到如今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茱萸坚定地道，艾香也是一脸坚定的看着她。　　“好，以后我们在一起互相保护。”徐玉娘觉得压在她心头的烦闷感也消散了不少，眼前这两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丫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就觉得温暖极了。　　两人怔怔的看着，一时间忘了言语，刚才是他们花了眼么，小姐笑的好美，是她们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让人移不开眼，仿佛掉入凡尘的仙子一般。　　安慰着茱萸艾香下去睡了，徐玉娘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帐子发呆，脑海里关于这位湘东王的记忆便悉数翻了出来。　　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只有一件事很清楚，这位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双龙戏珠，当年说的就是这位和四皇子争夺青楼名妓柳莲儿的故事。　　这件事甚至一度闹到了御前，皇帝大为震怒，将两个儿子赶到封地，并且亲自下了圣旨，柳莲儿终身不得从良。　　湘东王自此性情大变，一度醉生梦死，在府里养了数百位姬妾，闹得人仰马翻。　　世人皆知湘东王萧译深爱青楼名妓柳莲儿，为了她甚至公然和皇帝做对，在湘东建了个玉莲阁，金屋藏娇。　　皇帝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久而久之也不管他了。　　只是这柳莲儿十分清高，据说曾扬言，若无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她宁愿终身为妓。　　徐玉娘真是十分佩服这样的女人，要是换了她，恐怕她真做不到那么清高。　　她最不想嫁的便是这种心有所属的男人，因为男人心里一旦有了其他人，很容易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谓宠妾灭妻也都是这么来的。